“你这病生得太不是时候,白白浪费了美好的周末。”
周井忆给姜南葵调好手臂的位置,接着坐在了她的对面。
这季节感冒发烧的人很多,医院的病床位一个都不留,姜南葵只能坐在外面的病人椅上输液。不过她对这并不讨厌,反倒讨厌睡在病床上,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重症患者。
可怕的并不是没有病床位,可怕的是周井忆的选择。他选择坐在她的对面,而不是她的身边。
无法避免的对视背后,是无法克制的情绪。
大厅中的电视正播放着恋爱剧场,姜南葵准备这样看下去,直到看到自己睡着。偶尔她瞥向周井忆,看到他纤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她想,他是在回别人的消息。
谁呢?
姜南葵又看向电视,然后开始在脑海里思索。思绪就这样飘远,由一件事情想到另一件事情,由新的事情产生新的疑问……就这样将自己绕进自己设置的一个个圈套之中。
“昨晚给你系的红绳呢?”周井忆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南葵似没有听见似的‘啊’了一声,然后有些呆傻地看向了自己那只正扎着针输液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姜南葵忘记了自己另一只手的存在。还好周井忆提醒了她。回过神来时,右手腕上的红绳已经在系蝴蝶结了。
“你每天都随身带着红绳吗?”姜南葵忍不住问。
周井忆愣了一下,随后轻浅地笑了笑,说:“当然不,只是……恰好身上留了一根。”
姜南葵回味着这句话,又听见他开口:“卖红绳的奶奶说,红绳能带来平安和好运。虽然显得很迷信,但当你无法做出更多的时候,迷信一下也挺好的。”
无法做出更多的时候……姜南葵不懂。于是只能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
周井忆看她一脸懵懂的表情,笑得嘴角都弯起来,十分迷人,将姜南葵都看呆。
无法做出更多的时候……这就是他给那么多人系红绳的原因吗?希望每个人都平安幸运,他未免太像个圣人。姜南葵想。
“干嘛这么含情脉脉地看我?”他说。说这句话时,他一侧的眉挑着,嘴角笑出好看的弧度。早晨的光洒下来,他的发丝和睫毛,全部微微发光。有的人在阳光下,就像个天使一样。
姜南葵想说话,可心里的话打起了结,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将字词组合,形成完整的语句。
额头挨了一记敲,很轻。周井忆的指节瘦削,扣下来时速度放得很缓。触感就像一次亲吻,痒痒的,在姜南葵的额头弥漫。
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揉掉那种羞耻的感受。随后轻声说:“我,是不是耽误你和你的朋友,度过这个周末了?”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他,又看向他手里握着的不断弹出消息的手机。
周井忆察觉到她的目光,将屏幕翻转,快速而隐蔽地将手机关了机。同时另一只手捏上姜南葵的脸,语气略带宠溺地责备道:“想什么呢?当然没有。”
他是这样说着,可从医院回到家,将姜南葵哄得睡午觉之后,自己又默默地出了门。
晚上将近十点,躺在床上发呆的姜南葵终于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声,她屏息仔细听着脚步,它们小心翼翼地来到她的房门前。一、二、三,房门被轻轻打开,她的眼睛也跟着慢慢闭上。
周井忆并未多作停留,随手关了灯便退出了她的房间。她在黑暗中坐起来,不过多久又睡下。辗转反侧好长时间,她重新开起了房间的灯,然后蹑手蹑脚地跑到门前。
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没有一丝声音,才敢将手搭上门把手,一点一点地按下去,悄无声息地打开门。
迟迟疑疑地站在门口,却不敢踏步。姜南葵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干什么,她盯着对面的房门,忽然就变成泄了气的皮球。
她想退回房间,周井忆的房门却开了。彼此相见,都不由地愣了一下。
周井忆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吹得半干,身上不停地飘出沐浴露的清香。它们飘到姜南葵的周围,将她包裹。姜南葵紧张地将手掌轻轻握起来。
“怎么醒了?”他问。
“我……我有点饿。”姜南葵撒谎。
“刚好,我回来时带了些吃的。不过我放冰箱了,我去帮你热一下。”
于是他们一起下了楼。姜南葵本想自己动手,却还是被周井忆按到了餐桌上。她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禁不住想:爱照顾人,究竟是他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