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别院后，莫云栩在落尘卧房门口许久，迟迟不敢推门进房，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落尘，以至于一直站在落尘卧房门口，向前走不是，离开也不是，内心不停挣扎着，即使她能感觉到，隔着的这道门，落尘，也在等她。

晚膳后，落尘就回了自己的卧房，一整夜都在卧房里，没有外出，是的，她在等待莫云栩，她知道，莫云栩一定会上山寻回扳指，但不知道莫云栩会在何时上山，担心自己若是走动，莫云栩会找不到自己，所以没有再出卧房半步。

落尘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纸，看着屋外的黑影，情绪逐渐低落，她知道，屋外的人，是莫云栩，可是这个身影在房外许久，她不知道莫云栩会不会鼓起勇气进入卧房，也不知道莫云栩若是没有进房，自己又有没有勇气踏出房门，找回莫云栩。

“面对吧！”

一个内心底的声音仿佛在告诉莫云栩不能退却。

“她会进来吗？”

落尘望着卧房门，隐约看到动晃身影，逐渐心慌，紧张，直到看到卧房门要被推开，匆忙间，又慌张低头，无措地避开莫云栩进入卧房的视线，试图靠这短暂的时间，思量该怎么跟莫云栩开口，直到透过余光，看到莫云栩就站在桌前，才缓慢抬头，看着莫云栩。

近十年分别，恍然抬头对视，落尘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跟莫云栩开口，莫云栩看着久别的落尘，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许久许久。

“你的扳指在我这。”

落尘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莫云栩，终于开口，却不是与莫云栩相认，而是说明扳指一事，同样的，莫云栩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先向落尘挑明身份，因为她害怕，害怕落尘会无法理解自己身处红门的缘由，也害怕自己红门少主的身份会给落尘带来灾难。

“我师弟不是扣着你的扳指不还，他没有恶意，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方式不对，我说过他了，他也知道他这样做是错的，所以让我代他把扳指交还予你，希望你不要怪他，对于此事，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落尘代替叶淞天向莫云栩道歉，实际上，这句对不起的，更多的是落尘自己的心声，只是未与莫云栩相认，落尘没有立场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借用叶淞天，用另一种方式对莫云栩表示自己多年的歉意，莫云栩也不认为落尘有为叶淞天道歉的必要，猜测的，正是落尘这一句对不起的其他用意，落尘一脸愧疚的模样，莫云栩看着，着实不忍。

将话说完，落尘也从自己的束腰处拿出扳指，放置于桌子上，“这枚扳指是红门山主之物，莫山主已经去世，这枚扳指该是红门新任掌门人所有，因此我猜想，你应该就是红门少主莫云栩，而清儿是你的妹妹，也就是红门小少主莫清儿，清儿口中的哥哥也该是墨潇，红门新任统领，我猜的应该没错吧？”

“不错，正是如此。”莫云栩直认不讳，但对于莫清儿，她还是有很多担忧，“清儿的身份她无法选择，若你真的当清儿是你的爱徒，就保护好清儿，你也看到了，清儿天真单纯，与我们不同，无论你们认为红门有多么不堪，清儿都跟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能理解清儿是无辜的，隐瞒清儿的身份，保清儿周全，若是你做不到，我可以带她走。”

“提出收清儿为徒时我还不知道清儿的真实身份，如今是我把清儿收进康山，清儿在我这里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该尽的责任我自然会尽，除了清儿，你跟墨潇的身份我也会保密，我知道你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跟你相处的两日，我认为你不是世人口中那个是非不分，嗜血如麻的莫云栩。”

落尘话里有话，莫云栩听出落尘话中的意思。

“我是或不是都不重要。”

“有一事我不明，在红树林教你剑法时我都没看出你是习武之人，如此看来你的武功与莫春山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武功不低，但跟你相比也不值一提，你的武功如此高强，为何还让清儿拜入我的门下，你自己传授清儿武艺岂不更好？”

“我已踏入邪道，清儿天真单纯，应该过没有忧虑的生活，这种人人喊打的日子，我自己承受就足够了。”

落尘听着莫云栩此言，理解莫云栩对清儿的担心，也更加明确莫云栩这十年的生活并没有多容易。自己作为正道弟子，都受过他人的议论，更何况是处在所谓邪道，人人奉为罪恶根源的红门。

想到此，对莫云栩的歉意，又增加了，落尘责怪自己，怪自己十年前没有保护好莫云栩，也没有陪在莫云栩身边，缺席了她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