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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老师

老师是我们成长道路上的引路人,他们用汗水浇灌着我们,用智识启迪着我们。好老师是一坛酒,芳香馥郁味无穷。我在汤池中学就遇到过不少这样的好老师。

语文老师任少年先生是个非常有特点的人,任老师个子不高,身材敦实。当时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几岁吧,非常爱美,喜欢穿鞋跟比较高的圆头大皮鞋,头发总是黑亮亮的,油光可鉴。

任老师的语文教学非常有个性,讲解课文深入浅出,切中要害。高一第一篇课文《荷塘月色》真的被他讲解得头头是道,出神入化。任老师特别喜欢讲解鲁迅的文章,他和鲁迅一样,也喜欢抨击国民劣根性,鲁迅的名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常被任老师挂在嘴边。任老师上课非常投入,常常在大冬天讲得满头冒汗,这时他会一边讲课,一边用手揭开棉袄的纽扣,敞开上衣继续讲。他的标准动作,是在讲课讲到激动之处,拿粉笔的手指在空中有力的搅动一下。

任老师在1986年当了我们一年的班主任,他脾气不太好,是个性急的人,遇到淘气的不爱学习的学生,他会非常生气,会发很大的火,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斥责,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恨铁不成钢”是他的口头禅,班级里不成钢的“铁”太多了,惹得任老师经常发火,他想把那些铁都煅烧成钢,可最终把自己灼伤了,难为了任老师。最凶的老师往往是最爱学生的老师,如果一个老师总是不温不火的,他大概是不爱学生的,也不爱教育的。脾气大的人是你的贵人,其实任老师是个心肠极好的人,最关心学生的了,他教过的学生,毕业后都说他好,没有一个计较他当年的“凶”。我也要感谢任老师的,高一时,我的一篇作文被任老师当做范文在课堂上朗读,给了我极大的鼓励,至今难忘。

夏大建老师教了我们一年的数学,三角函数和立体几何都是他教的。夏老师本是生物老师,跨科教我们数学。他上课非常严谨认真,讲解例题一丝不苟,用三角板在黑板上作图力求精确无误。上立体几何时,他自己动手制作正方体、长方体和圆柱体模型。夏老师很文雅,性格有点腼腆羞赧。学立体几何需要学生有点空间想象能力,但我们班学生大都是学文科的料,空间想象能力不咋的,夏老师就想出很多法子让我们能够理解那些立体图形。如果我们还是不懂,他会急的头上汗珠都冒了出来。

刘长国老师教了我们两年英语,四十几岁,长相特别像美国的著名总统林肯:身材像,脸型像,头发都像,如果让刘老师做一回特型演员,在某部电影中扮演林肯,一定会形神毕肖。刘老师是复旦大学肄业,大二时候不知何故辍学了,后来做了英语老师。刘老师说话很快,英语口语特别好,很流利,很地道。刘老师上课时很少站在讲台上,他一般都是坐在前排学生的座位上讲课的,这样与学生没有什么距离感。刘老师多才多艺,不仅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还会唱歌,所以我们举办晚会的时候,总会邀请刘老师来献唱。

我高中三年的历史都是赵业茂老师教授的,赵老师彼时四十多岁,还是单身,瘦瘦的,皮肤黝黑。赵老师烟瘾大,手指甲都被烟熏黑了,课间十分钟必抽一支烟,三分钟小预备的时候,如果一支烟还没烧完,他会站在教室门口,猛吸几口,让烟烧完,然后扔掉烟头,大步走上讲台,静静的看着全班同学一会儿,笑一笑,才开始上课。赵老师上课时习惯性的抖腿——大概是在锻炼身体吧——而眼睛却定定的看着教室最后面。课堂上,他有一句口头禅:“可对吔。”伴着微笑。赵老师的历史教学在全县都是数一数二的,记忆力非常好,他几乎能把历史书背下来,讲解历史非常有系统性和条理性。赵老师喜欢研究学问,似乎不大喜欢人际交往。

体育老师是韦鹏老师,韦老师身材高大魁梧,是个非常有趣的人,说话非常幽默风趣,我们在操场上列队时,经常被他逗得捧腹大笑。他训话时就像说单口相声,我们一点都不感到紧张。体育课虽然在中学不重要,但韦老师上体育课却非常认真,即便是下雨天,无法去操场,他也会在教室里给我们讲授体育知识,让我们看体育杂志,介绍体育明星。而且韦老师的组织能力非常强,学校经常举办一些体育活动,都是韦老师任总负责人。

我高中毕业已经二十九年了,我的高中老师现在大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岁月带走了他们的青春容颜,但带不走他们的师德和师魂。时间会冲淡很多事物,但冲不淡我们对老师的思念和感恩。当年的老师像一支支红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学生,而他们不求回报,只希望学生比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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