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暖暖的。
身后温热的触感让南秋禁不住靠过去,摩挲两下。
宿舍的硬板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舒服了!
然而,下一秒。
她猛地睁开眼,漆黑一片。
幽暗的光线让她无法辨别室内的环境。
来不及思考,腰上一沉,一声浓重喘息喷散在颈后。
陌生的雄性气息让她顿时心中一凛。
这里不是学校,她也没有睡在宿舍的床上!
身后……
南秋不敢回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从床上择出来,一只脚甫一落地,身体的不适让她停住动作。
这会儿,视线已经适应屋内的昏暗,她撑住酸软无力的身子,床边是一地凌乱的衣服。她没有经验,但现实已经清楚地告诉她。
不久前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南秋下意识地拢紧身前的被子。
等了片刻,她试探着回头,视线沿着被子突出的高大曲线,缓缓上移。
他应该还在睡,一张陌生的面孔落在阴影中,看不清眉眼,但那墨黑凌厉的双眉仍让她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南秋一直处于宕机状态的大脑终于冒出一个念头。
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遥远的天际透出一抹浅橘色。
南秋气喘吁吁地站在别墅门口的草丛旁,凉凉的晨风袭来,让大脑重新恢复运转。
思绪回到昨天傍晚。
她来面试家庭教师的兼职岗位,工作人员让她稍等一会儿,并且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她好像喝了几口,再然后……
画面突然模糊成黑白色的雪花状。
南秋扶着额头,眉心深锁,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手机突然震起来,视线扫过去,是医院来的电话。
她慌忙接起来,“南秋,你在哪儿?南霜情况不好,你赶快回来!”
听着对方急促的声音,南秋一整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一边举着电话,一边拔腿朝外跑去。
——
祠堂里。
双鬓斑白的老者跪在大厅中央,双手合十,嘴唇微动,口里念念有词。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老者闭合的双眼随之抖动了一下。
片刻,他站起身,候在门口的人适时递来拐杖。
老者撑着拐杖朝门外走去,“少爷醒了吗?”
“少爷,醒了。”
一霎的停顿,让他觉出不妙,眼神犀利地掠他一眼。
回话人立时惊出一后背的冷汗,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地把情况汇报给德叔。
一早,陈武按照德叔的吩咐,在别墅候着,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去瞧瞧,却见先生已经坐在书房办公,卧室里竟也空无一人。
陈武一头雾水。
就在他万分头疼人去哪儿了?另一个晴天霹雳又落下来。
原来德叔安排的人临时后悔没来,那姑娘害怕毁约担责任,躲了一晚上才打来电话解释。
陈武不信,昨天他明明看到有人来,发型和身材也都是照片上一样。但当对方出示种种证据后,联想到人莫名其妙地不见了,他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可是,昨晚那个姑娘又是谁?
猛地一拍脑门,要了大命了!他不会真的把人弄错了吧!
德叔沉默不语,脚下的步伐却愈来愈快,陈武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知道自己的饭碗不保了。
“监控查了吗?”
“查了,但是那位姑娘带着帽子,离开得十分匆忙,看不清脸。”说到这儿,陈武更心虚了,搞错人的事暂不提,居然让一个生人不声不响地从明宅离开,是他工作上的巨大失职。
德叔在别墅门口停下,深深回望一眼后面的人,陈武低头微躬着背,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一眼没看顾到,便叫他们懈怠成到如此,德叔暗自叹一口气,自己这一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他侧过头,沉声吩咐道:“昨天都有谁来过明宅,一个个去查。”
“是。”陈武万分恭敬地应下。
德叔转回身,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和里面那位交代。
屈指轻叩两下门板,听到里面的回话,德叔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