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昀，夏天来了。”苏宁洲撑着头坐在林昀致对面。

她们旁边一桌是刚高考完的学生，年轻的面容，意气风发，指点河山。

“那时候，就喜欢和你一起窝在你公寓里，看电影，喝快乐水。”

林昀致笑了笑，“以前觉得长大后会更加自由，但是年岁消磨了少年心性。”

在高考后，最后在走廊上等待出考场那会，有男生在朝空中大声向喜欢的女生表白。

也许他心里的姑娘没有听到，但是听到的人无一不震撼。

那呼声震耳欲聋，穿透时光依旧清晰，被称作为青春。

“我觉得高中时虽然身体被困在教室里，但心里怀揣着天高海阔，而今身体上更加自由，但却反而束缚至深。”苏宁洲眸中流过一丝悲然。

“我们不得不与年少的自己挥手告别，也许也忘记了她的愿望，”她看着林昀致，神色怅然，“年少时觉得非攀不可的高台，而今想来也没有登上。”

“高考我没有考上目标的院校，十七岁没跨越的关隘，变成一生中不得成全的愿望。”

林昀致宽慰她，“回想过去，觉得过去的自己做的不够好，其实也许已经是那时最好的选择了。”

“洲洲，我们都要向前看，路依旧在脚下，梦仍可以成真。”她看向隔壁桌的少年们，眼神清澈，放肆大笑。

“相较于改变的痛苦，人往往安于现状，这些年我就是这样的。”

她想了想，“永远只有选择和承受代价，时间是一条不能回头的河。”

“昀昀，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就不在海城了。”

她微微一笑，“怎么，准备再来一年高三不是。”

“哈哈，当年其实是想去复读的，但是很害怕心态不好，还不如第一年。”

“那些年觉得非某某校不读，后来都是妥协。”

当年，有人说他要是某科学定理的命名者，有人说他要成为任正非一般的企业家，有人说他要是成为国家主席。

“那些年正是做梦的年纪，而今隔开了年少的天真。”

林昀致苦涩的笑了笑，无奈的摊了摊手，望向奶茶店一面墙的便利贴，书写着年少热诚。

看着隔壁青涩的面目，羡慕的是她们仍有无限可能，未来可以有更多改变。

回去后，林昀致回望来时路，记起曾经许过的愿望。

而今想来不过那时年少，没有人会指责一个做梦的孩子。

“言琛，你曾经有没有想过长大后要成为怎样的大人。”

顾言琛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我哥无心家业，而我就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其实我的路一直很清晰，要做的就是一丝不苟的去实现家里的安排。”

她觉得有种无力挣脱的宿命感，“这么说，你从小都是为了接手顾氏而努力。”

他点了点头，“有的时候会觉得很不公平，我哥潇洒自在，而我却有很多身不由己。”

他看着林昀致，低低的声音，散不开的温柔，“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陪你的时间不够。”

她笑了笑，“我已经很满足了。”

“有的时候会很羡慕你哥这样的，但是他自由背后需要承受更多的代价，他诗意背后何尝不是劫难与心伤。”

林昀致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年岁潦草的诗人，满身尘灰，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悲伤。

“靠艺术拯救人生，赋予生命以一种审美的意义。”

“也许艺术家的生命就像是一部传世之作，天赋成就他们，也使他饱受艰难。”

顾言琛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眸中深沉，“昀昀，那你钟意这传奇，被人铭记的永恒吗？”

她点了点头，随即摇了摇头。

“天才和疯子交织的震撼生平，短暂而精彩，就像是一瞬而逝的流星，但是大部分人其实都是普通人，不会如此偏执，也没有这种天赋。”

“过去会很在意自己的价值，其实这种东西就是自身虚弱而希望被外物赋予光荣。”

“而且价值也没有具体的标准，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结果，没有人可以定义。”

“很多事情都不是取决于我，我也没办法改变，现在觉得平凡生活就很好，不需要那些壮阔的波澜。”

他笑了笑，替她挽了挽侧边的发，“看来你心态放平了很多，很高兴你的变化。”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无比希望能够达到某个目的，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