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琛帮林昀致拉开了车门,牵着她的手走进一座在夜色里深沉而瑰丽的别墅。
庭院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交谈,无一不是衣着光鲜,拿捏着优雅姿态。
也许是因为林父也曾这样一般的在人前得体,她看到了儿时林家别墅举办的宴会,而许枫月和她在房间里不见宾客,各自煎熬。
那时时间仿佛过得极慢,连同她的骄傲在年复一年的冷落中消失殆尽,至于笼罩了心上的明月,荒芜一片。
那时候她就想,终有一天,以自己的名姓足够从容赴上这种宴会,与所谓的上流谈笑风生。
后来啊,那个父亲的形象从神坛跌落,年岁沉浮里她也厌弃了这些浮华背后的谎言与虚伪,渐渐远离了人群。
那年她填满了金融管理的志愿,幻想如这宴上的人一般的生活。
当年有多想,现在就有多嘲讽。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和顾言琛或是尊重或是谄媚的打招呼,她只觉得自己多余,就像顾言琛手上戴的表一样,也许用处不大,但是挂在身上是装饰品,象征了尊贵的身份地位。
她从来不去研究顾家人给的东西到底值多少,想来自己一年的工资可能也比不过顾言琛手上随便一块表。
她脸上是得体的微笑,心里的幼兽哀鸣过几世纪,遍体鳞伤在挣扎着。
有的人,遇见了就已经弥足珍贵;有的梦,存于心中也没有实现的一天。
她在顾言琛身边亦步亦趋,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为了她努力而不可得的理想,为了她穷尽一生也不可比肩的人,无声中崩溃。
趁着顾言琛和别人觥筹交错间,她悄悄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神色平静,面如月色好,发起了呆,恍恍惚惚如梦境。
就想宴会赶紧结束,或者找个借口离开,她是真的不认识一个人,也不知该以何种身份与宴上的人打交道,就这么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忽而一个身着白绸的女人在她身边的座位缓缓坐下,看到是安里汐,她依旧无动于衷,不言不语。
安里汐温柔地朝她笑了笑,纯洁的就像是天使一样,很是动人。
她客客气气地和林昀致打招呼,“你好,我是安里汐,很高兴见到你。”
她亦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林昀致。”握住了安里汐伸出的手。
安里汐瞥到了她指间和顾言琛配对的戒指,眸色不禁暗了暗,笑意更甚了,看起来友好极了,
“想来你就是言琛的太太了,我和他是很多年的朋友。”
她招呼人拿来了酒水,向林昀致举杯,一杯一杯的喝红酒,瑰红的光透过高脚杯洒在她脸上,说不出的美与颓废。
耳边除了宴上的嘈杂人声,就是杯子碰到一起清脆的响声。
林昀致没看明了,优秀如安里汐为何忽然借酒消愁。
她没喝几杯,就安安静静看着酡红爬上安里汐的脸,变得更加迷人了。
安里汐应该是微醺了,她深深看着林昀致,稍显落寞的神色,“曾经有一个很好的人在我眼前,而我没有好好珍惜,待到回首时,只是遗憾和无能为力。”
林昀致想如果你还想要他,我一定立刻走人,成全你们,我也不必如此煎熬。
她望着安里汐隐隐期待她说出自己其实是喜欢那个人之类的话。
“但是那个人现在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我只能遗憾了。”
听后林昀致目光飘向了别处,自然的拿起酒瓶给两人的杯子满上,不置可否。
安里汐朝她勾了勾唇,拉起林昀致的手,目光落在她指尖璀璨的戒指上,语气怅然,“那时年少,嫌他严肃刻板,却没有看到他的克制与温柔,待到失去后才觉得珍贵。”
得不到的就在骚动。
“有没有可能你还是有机会的,那个人是一出欲擒故纵,来激你。”林昀致悠悠开口,美目流转,轻轻抽出了被拉住的手。
安里汐微微一怔,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轻轻笑了一声,挽了挽发,“谢谢你这么安慰我,我明白你的意思。”
随后她目光飘向着林昀致身后,微微点头,“言琛。”
林昀致转头一看,看见了顾言琛神色清冷,立于她身后。
她也不在意顾言琛有没有听到那句话。
她微微一笑,面色无比平静,眸中似有一个无风无月夜。
他扫了眼桌上快要见底的酒瓶,面色看不出喜怒,低低的音色,“你们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