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季以瑶邀了林昀致喝下午茶。
这次见到她时,没有了上次的憔悴,面色红润,嘴角似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昀昀,言墨前几天来京都了,把宜之带回去了,这下我落了个清闲。”
“那你这几天怎么玩的?”
“已经把能约出来的朋友们约了一圈了,其它的基本就是在家照顾小孩什么的,感觉婚前和婚后,婚后有小孩和没小孩,生活节奏很不一样,”
她顿了顿,“像我这样快三十了,身边其实还有很多女生对婚姻还是观望态度,都不是特别在意了。”
她望着林昀致,略带伤感地说,“曾经我和你一样,也在季氏工作,后面嫁到海城一切都变了,工作的生活一去不复返,现在只能盼着宜之快快长大,我就可以抽身做点事情了。”
“如果时光倒流,我也许不会这么早就搁置了事业,现在这么几年平静的生活,反倒养了一身疲惫。”
林昀致宽慰她,“哪里,带娃也可以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你想,宜之长大后对社会的贡献,这也在产生价值,只是暂时看不到而已。”
“昀昀,看一个人久了,他眼神变了是可以发现的,言墨几年前就特别痴迷你母亲的画作。”
“后面他常常匿名和你母亲通信,感觉她们两个艺术至上的人灵魂碰出了火花,言墨和我说他似乎爱上了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女画家。”
“当时,我以为他只是爱画家的才华,直到你母亲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我忍受不了他日日为这爱而不得而疯狂,就回了季家。”
“一年前他写下:我愿成为一只蝴蝶,翩跹过海,千万里为你而来,无数次振动这透明羽翼,化作你身旁的微光。”
听罢,林昀致感觉到了这热烈奔放的爱意,但若是见自己丈夫为别的女人而如此,如何能不在意,
“我母亲在画展结束不久,就去国外了。”
她望着季以瑶,“她说,她的离开有一方面就是怕影响了你们,她说人生难得一知音,她们两人已经划好了边界,不会有可能。”
“也是,你母亲处理的很好,言墨也放下了,但是你母亲永远是他心上皎皎月明,就算是注定没有结局,也一生无法割舍的存在。”
季以瑶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而我就像是背后束缚他的绳,让他无法触及那天高海阔。”
林昀致想起了《当你老了》这首诗。
现在随着那首歌曲,也许很多人觉得是一首感恩父母的歌,其实是诗人叶芝一生爱而不得的悲情。
他穷尽一生都没能得到的爱情,成为他诗行中永远的旋律。
一世深情,不得成全。
诗人的悲剧,而作品的瑰丽。
而许枫月也许就是顾言墨梦醒梦中,都在追寻的一色身影,“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也许是因为这现世足够残忍凉薄,于是才有了诗歌里的爱与执着。
“爱情不是生活,也不是婚姻的全部,”
林昀致想了想,其实这么说很现实,“你和他才是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我知道,而且宜之也需要父亲,我也想通了,”
她顿了顿,“年轻的时候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现在想来还是平凡人平凡的过日子。”
她望着林昀致,“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自从回归家庭后,我的世界就围着言墨和宜之转,仿佛快要失去了自我,我想我需要事业上的认可,那种自我价值感,而不是仅仅在家庭里耕耘。”
“去年,我也挺奇怪为什么昀昀你要到京都来工作,现在算是明白了,而且前两天听妈说,你和二弟虽然距离远了,感情更好了,昀昀,你简直是人间清醒。”
和季以瑶聊完天后,她觉得自己和顾言琛现阶段就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其实还没有正式的步入婚姻里的柴米油盐。
她不禁在想,这条路的尽头会是怎样的风景,会不会如现在这样直到生命尽头。
一般言情小说只写恋爱中的情意绵绵,但是婚姻围墙后的真实到底是什么?
她在回味,季以瑶最后的那一段话:
“恋爱与结婚,结婚与生小孩,间仿佛都隔了一道透明的围墙,每次回望都是隔开了年少的情意,增添了现实的关隘,不知不觉间我早已在其中层层围困,走不出去了。
岁月消磨了身份,跨过一道墙,拥有一个新身份我不再只是父母的女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