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林昀致对顾言琛说自己害怕生小孩才过去一天。

第二份以她命名的文件发了过来，里面一一列出了顾言琛觉得她会害怕的原因，也一一给出了解决方案。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这办事效率，难怪他事业可以这么成功。

书房里，林昀致坐在椅子上，顾言琛站在旁边讲解。

就很奇怪的位置调换。

她也不想顾言琛一直站着，就挪出一片位置，示意他也坐下。

婚前，她也不是不害怕。

所以前三年小心翼翼尽己所能在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就是因为害怕才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是，现在她确信了顾言琛的爱，所以觉得能遇见他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也不再害怕了。

就像顾言琛曾经对她说的，她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也渐渐相信了她们的路就在脚下，会有无限未来。

顾言琛笑着坐下来了，“有疑问吗？”

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拿起她的手，捧在手里抚摸，神情专注不已。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一行行的字，脑海里回想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了。

她转头紧紧抱着顾言琛。

在他耳边轻轻说，“我现在完全相信了你说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海城市内某餐厅

“枫月，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回来。那些年我们都太年轻了，有太强烈的是非观，没办法原谅彼此。”

也许人到中年还是希望有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一起走下去吧。

“年轻的时候，把感情看得太轻了，把事业地位什么的看得太重了，忽略了你和昀昀，而今我希望可以弥补过去。”

避重就轻，闭口不谈自己对婚姻不忠诚。

许枫月面色凝重，“有些错误是不能够被原谅的，既然你当初那么选择了，就必须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感情不和，当年我一个人度过多少抑郁至死的寂静年岁；

你有没有想过，林家给过昀昀的是什么，她应该得到的，你有给到吗？她的心难道就不煎熬吗？”

“你知道画展上那幅昀昀的画像吧，其实只要她问我要，我就可以送给她的，但是她已经不会向我说出这个请求了，那些年我心绪混乱，也没对她多好，而今也算不上多亲密。”

“我多希望她可以向我撒撒娇，可是她从小就是独立，也不愿意给我们造成困扰。”

“虽然说父母和孩子的爱是一种分离的爱，但是我们曾经都没有好好牵住她的手，她的心碎了，也对我们失望了。”

林昀致和许枫月都不愿意回到林家，那些碎梦，那无稽的故事，和她们苟延过的年岁，各自煎熬。

在她们心上落下残缺的一笔，寂静中如同那时难愈的月色。

“她这些年吃了很多苦，无论是婚姻还是事业，你只手旁观，有什么脸面还背靠顾氏，扶着你奄奄一息的林氏，你也配？”

“你以为自己风光无限的年岁，而我和她都在阴暗中各自度过，各自承受。”

“她长大了，不会回来了。”

“离开的我，也不会回来。”

“而你，好自为之。”

眼前那个似乎永远没有难过，只求功名的体面男人，一时情不自禁落下了一滴泪。

他认真地看着许枫月，“是我对不起你们。”

“可是婚前你就应该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就应该要为你的选择做好准备。”

什么是我是这样的人？你难道天生就是这样的吗？有什么资格可以在别人那里获得特赦，难道你的错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而就不能被称为错误。

因为你是这样的，所以选择你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这本来就不公平。

就像如果衣着暴露的女性，受到了不该有的侵犯，难道她就该被指责，而不是审判那些犯罪者的罪恶面目吗？难道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烂的人，为了不招惹到他们，于是天下所有的人都要对他们网开一面吗？

为什么别人可以是好的丈夫，好的父亲，而你相比之下，一无是处。

到了最后，还要悠悠道一句，我就是这样的，你知道的。

许枫月直接提包走人了，她是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

有人说，你可以对自己怀揣期盼，因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