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昀，春节假期你会回海城吗？到时候我来给你拜年啰。”

京都机场休息室，林昀致看着窗外在黑暗中轮廓清晰的飞机正在滑行，“洲洲，我准备去洪城外婆家那边过年。”

她母亲许枫月在她出去上大学后，就移居海外了。

只在三年前，她和顾言琛结婚时回来过一次。

因为是未婚先孕，林家父母无奈下才逼儿子娶了许枫月，而且生下的还是个女儿，对她们母女多年来不闻不问。

母亲家算不上大富大贵，是书香门第。

外公生前是作家，因病在她上大学时去了，就留了外婆独居在洪城。

小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或者寒暑假母亲会独自带她回洪城。

那时候外公还在，会抱着林昀致坐在实木书桌前，一遍遍用毛笔教她写自己的名字，林昀致。

告诉她也是凌云志。

后来，她才明白外公寄予她的厚望。

高考后，他得知林昀致考入了京大，十分高兴。

在那年中秋，他在病床上还提笔给她写了一封信，以示勉励。

她仍然记得那页字迹带着病中的颤抖，但最后一句话力透纸背，“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外公一生钟爱辛弃疾，始终爱稼轩铮铮傲骨，不屈的英魂，最后也送了这句话给她。

后来外公去的突然，她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只听外婆说，外公走前还和她说，昀昀要是天边的云和日，自由而温暖，她会活成一束光。

想起这些，林昀致的眼眶红了红，可惜今天晚上看不见月亮，想来窗外只能听见风声大作。

三年来她在海城安心做顾太太，也少来看望外婆，心生愧疚。

而今背井离乡四处奔流，待回首故乡已太远。

年少时总想太多的山高水远，只在笔端写下故乡的满月圆。

相较于海城，她觉得外公外婆在的地方才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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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城

林昀致外公外婆都是很低调的人，就住在市中心的老居民楼里。

林昀致轻轻推开虚掩的门，进门可以看见客厅里有一架立式老钢琴，还有她母亲的一幅风景画挂在墙上。

外婆年轻的时候是音乐老师，平时兴致来了就弹一曲，琴台上放着外公的遗像。

这时可以看见有满头黑卷发的外婆戴着银边眼镜，手里拿着手机倚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电视机里小声的放着音乐频道，正在播放某个歌星的演唱会的实拍。

她似乎是听见了有人进来的脚步，睁开了眼，看清来人后，手晃了一下，手机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

她并不在意，慈眉善目，定定望着林昀致，“昀昀，可算是回来了。”

林昀致把手里提着的礼品放在沙发侧边，弯腰捡起了外婆的手机，透明的手机壳里夹了一张外公写的字。

她把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挨着外婆坐下，“外婆，你怎么等到了这么晚。”

“不打紧，昀昀饿不饿呀？外婆给你包了饺子。”

林昀致心里经过一阵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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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居

书房内，顾言琛面色像是覆了一层霜，他拿着手机，不断编辑一条信息，但始终没有发送。

页面停留在他问林昀致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复：我去洪城过年，就不回来了。

他最后放下手机，向玄关处走去，一边拨了傅云烨的电话。

简明扼要，光夜见。

包厢里，傅云烨陪着顾言琛一杯又一杯，看着他平静如常的面色，不免在猜测。

是前不久参加了安里汐和季煜风的婚礼受了刺激，还是受不了林昀致远走。

真是苦了他这么冷的天大晚上还过来作陪，不免有一些怨怼。

他就觉得，如果是为了安里汐，这也是太幼稚了，不像顾言琛的作风。

如果是林昀致，那可就有意思了，不过连自己老婆都哄不回来也真是没用。

他看着顾言琛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轻蔑。

“兄弟，今天差不多了吧，我还要回家睡觉。”

顾言琛沉吟片刻，“再喝一杯。”就给他们俩的酒杯都满上了。

傅云烨看似漫不经心地说，“我和季氏明年会有合作，那边派过来的人是林昀致。”

“在林氏她不声不响，没想到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