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雷无桀才捂着腰,呲牙咧嘴走进了客栈,来到谢广坤身前。
“你是怎么出手的?”雷无桀问。
谢广坤并不搭理雷无桀,一门心思全放在桃花酿上,此刻正喝到兴头,却发现壶里见了底,便有点扫兴,憋了雷无桀一眼,说道:“别问,我再送你出去一次,你就清楚了。”
谢广坤说完,雷无桀一个哆嗦,赶忙往后退,退到萧瑟身旁,脸有点红。
“我说你是傻呀还是傻呀,你才金刚凡境,去单挑逍遥天境,不如一刀劈死你得了,一了百了,省得给江南霹雳堂丢脸。”萧瑟的话很刻薄,可雷无桀并不介意。
“你说这位老人家是逍遥天境的大高手,用刀砍我了?”雷无桀有点兴奋,好像被逍遥天境的高手揍很有面子,可高兴了半天,又觉得不太对。
“怎么可能,萧瑟,他用刀砍我,为啥我没受伤?”雷无桀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体。
萧瑟叹了口气,很无奈。
“刀背。”
长生和萧瑟的话几乎同时响起。
“啊。”
雷无桀有点尴尬,放弃了动用剑匣与谢广坤拼命的想法。
“他是你仇家?”
雷无桀问萧瑟,萧瑟却没搭理他。
“老人家,吃完了饭,赶紧走吧,外面雪大,别迷了路。”长生手指敲着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广坤。
听了长生的话,谢广坤打了个饱嗝,拍拍肚皮,将酒壶盖儿拔了,倒着控了控,眼看着一滴酒也没了,这才将酒壶随意地扔了,“咣当”一声,竟将空盘子砸掉了个边儿。
“不尽兴,不能喝了,再喝耽误事,这么好的酒恐怕再也喝不到了。”谢广坤伸了个懒腰,将腰间的佩刀拍在酒桌上,眯着眼,看向萧瑟,随后又将目光挪到长生脸上。
“敢问小哥儿怎么称呼?”
“长生。”
“长生?”谢广坤念叨一句,脸色变了,直接站了起来,盯着长生,看了半天才确定,与他记忆里的不是同一个人。
“很像我故人的名字。”
“能成为谢家阴阳鬼刀的故人,想必那人会感到很荣幸。”长生淡淡道。
“不错,竟然知道老夫的名号,看来死在老夫刀下也不算亏。”谢广坤说完,看向萧瑟,冷声道:“说遗言吧,有三句,这屋子里的人,只能活一个,我看这红衣小子挺顺眼,就留他吧。”
萧瑟听完,不仅没怕,反而笑了。
“暗河行事一贯不留活口,今天是怎么了,转性了,还是独给我萧某留了面子?”
“不用问了,是看在酒好的面子上。”谢广坤指着空酒壶,舔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
“打个赌怎么样?”萧瑟从前台拎出一坛桃花酿,走到两人桌前,直接坐了下去。
“赌什么?”谢广坤问。
“赌你今天杀不了我。”萧瑟淡然一笑。
“赌注?”
“我客栈所有的桃花酿。”
萧瑟说完,谢广坤摇头,说道:“这赌注不好,杀了你,也都是我的。”
“不过,我这人的确好赌,赌注少点也无所谓,你要什么?”
“我要的很简单,你输了只要告诉我,谁要买我的命。”
谢广坤听过,摇头。
“虽然你赢不了,但是,不行,暗河有暗河的规矩,再有,就算我想说也没用,我只是执行者,其他一概不知。”
“没意思。”萧瑟站起来,把酒坛子“咣”地一声放在长生身前,说道:“这坛额外赠送。”
长生笑笑,“嘭”地将酒坛塞拔了,闻了闻。
“虽然说酒不错,不过,萧老板,你的命真不值钱,五两银子加一坛酒,我都替你感到不值。”长生说完,也没客气,抓起酒坛猛地灌了一口。
“你看到了,我又喝了他的酒,它的命我保了。”长生将酒坛放下,眼神有点迷离,瞪着眼看谢广坤,都看出了重影。
“少年,你死在酒上,下辈子或许能做个酒仙。”
谢广坤说完,杀气陡然迸发,桌上的刀在颤,在一点点出鞘。
胖瘦伙计一个哆嗦,吓得抱头蹲了下去,至于雷无桀,双手扶着剑匣,做好了随时启用的准备,这里最淡定的反而是萧瑟,他懒散地靠在柜台边,看着谢广坤,好像一个局外人。
“要动手!”长生冷笑,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墨玉牌,对着谢广坤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