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三十七年,六月初,盛夏时节,一阵荷香飘入房中。
屋内一女子卧在床上,观其样貌艳丽无比,三千青丝随意散落在榻上,女子像是做了噩梦,嘴里止不住的嘀咕,额头上也有了点点汗珠,汗珠顺着女子的脖颈滴落在暗花枕上。
“母亲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母亲。”
女子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她拿起手帕擦拭汗珠,赵云柔低头看那被汗液浸湿的手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来这绾春阁已经一个月了,怎么还噩梦连连。”她披上披风打开房门站在走廊处,凉风吹拂她的面庞,让她清醒了些。
清醒的人容易痛苦,这些日子只要一放松下来,她就止不住的回忆进入绾春阁的那一日。
一向吝啬的父亲买了好酒好菜改善家里伙食,对于贫苦人家来说,一盘猪头肉已经是一顿极为奢侈的晚饭了,因着父亲高兴,她不愿扫兴,便陪着父亲多喝了几杯米酒,想着度数不高,多喝几杯应是无事。
等她第二天醒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赵云柔赶快穿上衣衫想要回家。
不料门口有两个大汉守着房门,他们见她醒来后,一人负责看守赵云柔,一人去向梅姨禀告。
赵云柔不知道梅姨是谁,只想要回家,她跪在地上恳求那位大哥放自己回家。
“进了我这绾春阁的门,就是我绾春阁的人,这里就是你的家。”
赵云柔抬头望去,一位身姿婀娜,妆容俗气的女子向自己走来。
看着守卫对她毕恭毕敬的样子,赵云柔猜测她就是梅姨。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父母不可能将我卖来妓院。”
在赵云柔醒来观察房间陈设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京城最大的青楼绾春阁,来这的人都是些达官贵人。
梅姨弯下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轻蔑的说道:“我可是给了你父亲五十两白银,要我放你简单呀,给我五十两白银我便放你离开。”
赵云柔眼含泪光的看向梅姨。
现在的她别说五十两白银,便是五十文都拿不出来。没有办法,赵云柔只能不停的给梅姨磕头,祈求她能放自己离开。
在得知离开无望后,赵云柔以死相逼让梅姨放自己走。
梅姨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赵云柔。“我这儿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不愿意,偏要回去过那苦日子。”说罢梅姨便想要上前打骂赵云柔。
“梅姨。”
男子声音的传出阻止了梅姨的动作,男子在梅姨耳边说了些什么后梅姨便离开了。
梅姨的离开并没有让赵云柔放松警惕,她内心恐惧但依然强撑着一口气威胁冷晏。
她用手紧攥着簪子,将簪子抵住自己的喉咙。
冷晏见这架势没有生气,更没有担忧。
他只是一步一步朝赵云柔走去。
撒在赵云柔脸上的阳光随着冷晏的动作逐渐消失。
冷晏站在赵云柔身前,讥讽似的笑了笑。
赵云柔不明所以。
冷晏从赵云柔手中夺过簪子,手握簪子靠近赵云柔脸庞。
冰冷的簪子在她脸上滑动,那锋利的簪子只需轻轻一摁,赵云柔的容貌便毁了。
赵云柔虽以死威胁梅姨放她离开,但她还这么年轻,她并不希望生命就此结束,之前的种种举动不过是为了求生罢了。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久到香炉里的香片都燃尽了。
赵云柔看向眼前的男人。
从梅姨对这个男人尊敬的样子不难看出男子地位不低。
赵云柔脑袋飞速思考,她将求生的希望放在眼前男子身上。
“想死吗?”男子声音的响起打断了赵云柔的思考。
她愣愣的看向男子。
“进了这绾春阁就没有能够出去的姑娘。”
“除了死人。”冷晏说到这几个字时刻意抬高了声音。
赵云柔心中一颤,还要强压恐惧。
“那若是我毁坏容貌了呢?”
赵云柔颤颤巍巍的询问让冷晏不禁发笑。
他像是看待蝼蚁般看向赵云柔。
“我说过能够从这出去的只有死人。”
他抓起赵云柔的手将她强行拖离房间。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论赵云柔如何挣扎谩骂,冷晏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他们停在一处偏僻房屋前。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