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是一大片寸草不生的岩石，林随打开后备箱架好炉，万雯一手拎着碳一手提串好的菜。

“啧，忘记先铺塑料袋了。”叶熹看一眼林随，下巴尖指指地面。

叶熹难得糊涂，林随哈哈笑了两声，“马上。”展开野餐布走过来铺地上，抬头问：“重不重？”

“我看起来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形象吗？”叶熹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林随开袋子往炉子里加碳，“你是吃了很多菠菜的大力士。”

表情太违心了，叶熹郁闷，蹲下来摆辣椒粉蚝油烧烤粉，无论林随怎么朝他挑眉都只顾着自己下冰雹。

那边拍照的拍照，也不知道黑灯瞎火能看着什么，疯完闻着味儿过来觅食。

一次性盘子晾着刚出炉的鸡中翅，滋滋冒油，钟川亦牵着万雯过来，半点都不客气，抓起来就想往女朋友嘴里塞。

林随一把夺过来，“让你吃了吗？”他放回盘子里，“这没撒辣椒粉，给小麻花的。”说着往叶熹这边推。

叶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中稍微咬牙切齿。

万雯钟川亦：“？”

“我说呢，怎么不用求就给我们烤，”万雯义正言辞：“那词儿怎么说？”她疯狂转动脑子搜索为数不多的词汇，语出惊人：“重色轻友！啧，好像也不对……”

“我的老天爷啊……”林随抬头，隔着火光瞧叶熹一眼，迅速撒了一大把胡椒粉在热狗上，“钟川亦你俩打个啵堵住她的嘴吧！”

他妈的为什么有人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叶熹抿着嘴憋笑。

“我不，我也想问，为什么我们的是热狗，”钟川亦抗议，“小麻花是鸡翅？”

“你俩真的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不好意思，你们是热狗，他是热狗和鸡翅。”林随挑出一根放叶熹盘里，“没加辣。”

“谢谢。”叶熹的声音很小，散在山顶的风和噼里啪啦的炭火声中，显得格外渺远。

“随狗！韭菜他妈的要成枯草了！”钟川亦叫道。

林随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刷油。

邓奇那几个拍完照也凑过来了，挤在旁边也开始烤，但是手脚不利索，油刷多了直往下流，弄得碳火和生气的林随一样头冒烟，遂被赶到一边围着一块大岩石踏实坐着。

踏实是不可能踏实的，易拉罐刺啦一开，在旁边喝酒。

“没良心的，”林随笑着骂了一句，“给我来一罐！”

万高飞递过来一罐，林随正刷蚝油，叶熹接过来随手给拉开盖子递到林随跟前，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快点接。

后者一双眼全放在烧烤上，空出一只手，托住叶熹手背，就着掌心嘬了一口。

柔软湿润的唇珠带着灼人的温度一瞬间抵在叶熹食指尖上，冰凉的啤酒罐和唇部间的冷热差令叶熹头皮到脊椎骨一阵麻。

对方喝完继续烧烤，一张脸被火光映得棱角分明，尤其沾了啤酒沫的唇珠格外饱满性感。

啤酒罐被搁置到一旁，叶熹大拇指压着食指，仿佛能感知细小血脉中澎湃的搏动，这不符合专业课老师传授的知识，他心辕马意地想。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何况叶熹两样都占了，涌泉相报任劳任怨在烧烤炉前坐了半小时。

“热吗？热就和他们过去坐着等吃。”林随递过来一串韭菜，口味正合适，比前几天晚上在烧烤摊吃得还要美味。

“不热。”叶熹轻轻摇头，山顶的风褪去热气，清新又凉爽，只有碳烘着的脸微微发烫。

“喝点吗？”林随举起啤酒罐感受了一下温度，“不冰了。”他笑了一下，“我们小时候都偷偷混着饮料喝，给你往橙汁里倒点？”

叶熹犹豫了一下，把起一次性杯。

林随给他倒了一点，都不够舌头一舔，混进橙汁里味儿都闻不出来，倒完对面的人噙着笑：“多了吗？”

叶熹一言不发看着他，要笑不笑。

“我投降，”林随手举过头顶，嘀咕了一句：“论脸的一百种用处。”

哪怕林随仿佛有七头六臂，也耐不住七张嘴边烤边吃，他和叶熹坐到石头边已经是一小时后。

“满上满上！”钟川亦鼓着掌，“辛苦林大厨！”

“辛苦林大厨！”

“辛苦林大厨！”

几个人跟复读机一样重复，林随新皇登基似的压压手，端起被子一饮而尽。

凸出的喉结隐在夜色中，只显出朦胧的轮廓，叶熹仰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