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不太亮，叶熹清楚看见林随下唇上有一颗小圆痣，莫名增添一股性感，“多谢。”

“叶熹你想纹吗？”万雯期待地看着他，又调侃：“我这里帅哥免费。”

叶熹对纹身不反感也不喜欢，在身体纹上某个符号或者图案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随意的事情，他抱着歉意：“目前没这个打算。”

“你别随便坑人。”林随一点都不客气。

“叶熹皮肤白，纹身很好看的。”万雯遗憾地说，好像错过了一件可以好好雕琢的玉。

林随看向叶熹，“这么白，不能让你糟蹋了。”

林随的目光在他手臂停留了一下，巴掌突然呼过来，“啪”的一声落到叶熹骨感的手肘。

光听声音就挺疼的，虽然突如其来，但叶熹忍住没吭声，眉头紧蹙盯着林随捂在肘弯的手，带一点湿暖。

“有蚊子。”林随手掌掀开，沾了满手猩红，那一块皮肤又凉快起来。

皮肤被那一巴掌拍得发红，一点都说不出感谢的话，他从小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一张递给林随，一张抹掉残留在自己身上的血液。

“靠，随狗你下手太狠了吧。”万雯随手往林随背上也甩了一巴掌。

听到“随狗”这个称呼，叶熹忍不住嗤笑一声，林随抬眼看他，他掩饰道：“别喂蚊子了吧。”

林随站起来，“回学校吧。”走之前摸了两把猫，念念叨叨一堆有的没的，听得陶荷都觉得烦，让他快滚。

再一次一起坐地铁，感觉和上次完全迥异，叶熹忍不住揶揄：“这次不会再有人跟着了吧？”

“打平了，再来就跑。”

地铁上人挤人，他们并排握着环扣，叶熹没办法睡觉了，倒是林随脑袋放在肘弯闭目养神。

“昨晚没睡好？”下了地铁叶熹问。

“睡好了，就是睡得少，熬猫来着。”

“熬猫？”叶熹听过熬鹰，熬猫是头一回。

“它刚到我家影子都不见，也不肯让人摸，我就想着等它饿的时候给它脱敏，谁知道一熬就是三点多。”

叶熹看他眼下，可能是年轻，没有很严重的黑眼圈。

林随打了个哈欠，“下次回家估计又不让我摸了。”

“哎，你对我没什么意见了吧？”林随转过脸，诚恳得和精致的五官不搭配。

叶熹脑子卡壳了一下才意识到林随的意思，他仔细想了想，“没了。”

“你还真的思考了一下啊？”林随笑，“那我们这算不打不相识了呗。”

叶熹眼睛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下，像秋风吹过平静的湖面：“也没打。”

叶熹的山地停在实验楼前，林随的车在校门口停了一星期，座位上积满了尘埃。

“你手真的能骑车吗？”叶熹问。

白天还能飙电动敞篷的林随耍起无赖，手没骨头似的在身侧晃，装模作样地倒吸凉气，“嘶”得叶熹脑瓜子嗡嗡叫。

“走到实验楼我带你吧。”叶熹话虽这么说，但满脸都是别装了。

校门口离实验楼最近的路上，有几株木棉花，乍暖还寒时会在高空盛开。

地面上有落下的枯叶，夜空被城市的灯光映照，暖黄在枝叶间透漏出星星点点。

“你纹身为什么纹木棉？”叶熹微微仰着头，光斑落在他精致的脸颊。

林随百无聊赖地踢踢地面的落叶，“觉得好看就纹了。”

“那么随便吗？”

“我爸妈给我取这个名字呢，就是随便的意思。”

随便的名字，随便地生下一个生命，随便地任其生长。

“那你随便吗？”

这么一问，林随怔然，他觉得叶熹话里有话，又说不上来，“随便蛮好的。”

“我早想问你了，你怎么会给山地装后座啊？”林随站在一边等叶熹开车锁，“有点丑。”

叶熹扣了锁，站起来看着他：“你坐不坐？”

“坐坐坐。”林随利索地跨上去，“不会是你女朋友专座吧？”

“你脑子里除了女朋友不能想点别的东西？”叶熹脚一蹬，“我妹专座。”

“你还真的是个妹控。”林随脚踩在后轮突出的一点轮轴上，双手扶住叶熹的书包。

叶熹没反驳。

一路上只有风带来的清凉感，到宿舍楼下，林随书包一挂，对叶熹说：“明天见。”

阳里的九月初，还是大雨说来就来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