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狗去了。”林随瞄一眼还在睡的大爷，压低声音说，桂花的味道清淡了，叶熹反而更想用力去嗅。

后知后觉的失而复得，叶熹一时间不知道该懊悔还是欣喜，接过小狗，紧紧地攥在手心。

“谢谢。”叶熹郑重地说。

“小事，”林随移步至床头，指了一下床头的餐盒，“给我买的吗？”

叶熹点头。

“瘦肉粥啊……”林随语气遗憾。

“缝针了要饮食清淡。”

“我给忘了。”林随没客气，拉着椅子坐下就开动。

叶熹怀疑他压根没忘，只是单纯想糊弄过关。

手里的粉色小狗被捂热，甚至有了一层的汗，病房里弥漫着瘦肉粥的鲜香，叶熹摊开手，在地上滚过一遭的挂件没有污渍。

应该是甩书包的时候不慎掉落，唯一的缺口是断掉的绳子，“你打车回去找的吗？”

“走路我现在喝不上这碗热粥。”林随头也不抬，闷头又往嘴里舀一口，“幸好我带了现金，回来的时候手机没电了。”

“你去之前也没跟我说一声。”

“找不到不就白高兴了？”

叶熹无法否认，“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缝完针出来看你脸上下冰雹的时候。”

叶熹被这个奇葩的形容雷到，没再跟林随讲话，把挂件安置到书包的夹层，从超市袋子里翻找出随便买的白色衬衫和休闲裤。

“给我买了吗？”

袋子里明明还有，只要双目正常都能看见，叶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没话找话。

“买了。”

“我比你高点。”林随显摆似的。

“我知道。”叶熹又找出新买的毛巾和牙刷，一盒牙刷里有两支，实惠装，叶熹没多想就买了，他拆出一支。

林随凑到跟前，“情侣款吗？”

叶熹虽然不耐烦，但还是面无表情地否认。

“叶熹，”林随突然叫叶熹名字，“原来给你挡一刀，给你捡一只小狗你就不会不理人啊？”

叶熹皱着眉，反应了两秒，想说不是，但从林随的角度看好像是的，叶熹脑海里两个小人打架，一个对林随心怀感激，一个耿耿于怀，抓着林随的恶劣行径不放。

他觉得林随好像是个坦然的人，但是又避而不谈猫的踪迹，而且他不太喜欢对感情不专一的人。

无法纠结出结果，也没法否认他就是因为林随因自己而受伤以及跑大老远帮自己捡回挂饰而动摇自己的原则。

他缄默，拿起塑料袋中两块钱一个的方口玻璃杯，起身洗漱，听到身后的短笑。

叶熹洗完澡，大爷还在呼呼大睡，护士来查房的时候也没有醒过来，身边没有陪护也没有子女。

接近凌晨，叶熹开始犯困，拉着一只小板凳背对床边坐，林随从厕所出来，叶熹额头都要点到手机屏幕上了，明明一米七几的身高，缩在小凳子上只有小小的一团。

林随没想到他买的衣服还蛮合身，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叶熹瞬间清醒，抬头看林随，眼里弥漫好像朦朦胧胧的雾气。

“一人一半吧。”林随拍拍另一半床。

叶熹用腕部按揉双眼，逼自己清醒一点，头发还没有完全干，扎到眼皮有点痒，他喉咙发黏，咽了口水也无济于事，沉默地摇头。

“我身上有毒？”

没毒，还有一股柠檬味的舒肤佳沐浴露味，“不是。”叶熹抬抬下巴，看向林随英勇半残的手臂。

“那我在凳子睡，你上来。”林随语气少见的强势。

睡在里面的大爷翻了个身，嘟囔了句梦话，估计在吵架。

“我睡在另一边吧。”叶熹放低声音，踱步到另一边。

林随露出满意的表情，站到一边继续擦头发。

医院的床很窄，一个人睡勉强合适，两个平均身高一米八的男生睡脸翻身的空隙都没有。

叶熹小时候睡过大通铺，不认床，只要困了，到底都能很快睡着，只是大多时候睡得并不安稳。加上放在床头的桂花有安神的作用，叶熹背对着林随，很快就睡着了。

另一边的林随对着手机，听着叶熹入睡的呼吸声，困意一点点压上眼皮，最后干脆拔下充电器，手机放在枕头底下。

他抬起上半身，向叶熹俯身。

深夜寂静，光线微弱，叶熹略带弧度的睫毛反射出细碎的光，呼吸有规律而平缓，林随小心翼翼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