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里没人带他，放在这边跟你们玩。”孟修敏捏捏小孩的脸说:“宋典承，快叫哥哥姐姐。”

小孩眼睛亮亮的，好像孟修敏的怀里是世上最开心的游乐园，被捏一下就笑得见牙不见眼，手上抓了几颗棒棒糖，甜甜地叫：“哥哥姐姐好！”

孟修敏环视了一圈，“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昨天让他们八点半到，我们几个提前过来的。”钱羽说，说完拎着冰盒往外走。

孟修敏赞许地点头，“蛮勤奋的，继续保持，”她把宋典承放地上，又看了一眼正剥糖纸的小孩，摸了一下他柔软的头发，“妈妈去忙了，你在这听哥哥姐姐的话。”

小孩儿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的，头都没有抬，用力点点头，又继续剥手上的糖，孟修敏的身影很快在门口消失，他才停下忙着剥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

小孩保持那个动作整整半分钟，乖巧又安静，像是确认自己的妈妈真的离开了，才轻缓的眨了一下眼睛，低头抠掉糖纸的最后一点禁锢，把糖含入口中，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明明没哭没闹，却让人觉得他很失落。

“小可怜，你妈不要你了。”林随弯下腰，一次性手套被他脱下放在枪头袋子里，双手一点都不留情地捏小孩的脸。

“你胡说！”宋典承把嘴里的糖拿在手里，像动画片里的英雄拿着拯救地球的武器，稚气的眉毛皱起来。

“那她怎么周末不带你去玩呢？”林随笑着，又轻轻地拍宋典承肉嘟嘟的脸，“别的小朋友都去的。”

叶熹觉得这人简直恶劣，连小孩都要欺负一把。

“妈妈没空。”小屁孩不再怒气冲冲的，低着头小声地嘟囔，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把糖塞进嘴巴，扭过头去，表示不想再和林随说话了。

“那怎么别人的妈妈就有空呢？”林随眼中笑意零星，语气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宋典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嘴巴张得老大。

叶熹怕他哭着哭着被呛到，伸手把糖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抽了两张纸巾，蹲下来抹掉小孩满脸的泪水，“这个哥哥骗你的，中午你妈妈就过来接你去吃饭了。”

这边哄完，他扭头瞪一眼倚在实验台边缘的叶熹，示意他说句话。

因为一个人蹲着一个人站着，叶熹得很努力地抬头仰望他，林随垂着眼那个小孩，眼里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想起了什么。

在叶熹回头瞪他的瞬间，他将目光移到叶熹脸上，莫名其妙又笑起来。

“我逗你的，中午你妈就来接你回去吃饭了。”林随很配合地说。

宋典承带着哭腔，没哭够似的，还在打哭嗝，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真的吗？”全然忘了刚刚骂林随胡说的不是他自己。

林随笑了一下，怕他又起什么坏心思，叶熹很快回答他：“真的。”

小屁孩嘴巴还哭丧着脸，叶熹把糖递到他嘴边，抿得很紧的嘴巴终于不绷着了，把糖小心地含进嘴巴里，细声细气地说谢谢哥哥。

叶熹夹着宋典承胳肢窝把人往椅子上薅，从装笔的烧杯里抽出一支红色和一支蓝色的记号笔，从笔记本上撕了张纸摊在桌上，“在这画画吧，别乱跑。”

他回头继续装枪头，发现林随看着他，仿佛难以置信。

“你还会照顾小孩啊？”

“嗯。”

“没想到，”林随把手套戴好，“你那脸能把小孩儿冻哭。”

“闭嘴，”叶熹把一下子把两个枪头装进去，“口水要飞枪头里了。”

叶熹带小孩的经验是在徐见夏身上实战得来的，他刚到阳里市的第二年立夏的上午，徐见夏在阳里市市一医院哇哇落地。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闭着眼睛扯着嗓门嚎了一个多小时，崔娴雅和徐冠玉使劲浑身解数，叶熹中午放学跑到医院还没消停，他站在病床前，小心翼翼碰了一下婴儿还没巴掌大的脸蛋，她突然停止了哭声，睁开眼看向叶熹。

叶熹试探性地用拇指轻点徐见夏的手心，被叶见夏握住了，好像天注定一样，徐见夏从小就粘着他，叶熹再想起当时的感受，不是身为哥哥的高兴，而是带着侥幸的安全感，像被主人喜欢的小狗，暂时有了不被抛弃的理由。

中午十一点半，小屁孩吮着棒棒糖，用光了叶熹四张纸，小小年纪还知道勤俭节约，正反面都没有放过，从椅子上跳下来，朝正往水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