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意声音发颤,呼吸变快,喉咙干涩似是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又发不出来,他并不是因为感动欣喜之类的,反而是惊恐害怕心虚,他要逃走……
“濂意,今日这出戏还是跟当年一样…… 不够格啊。”郑邱冷冷笑道。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濂意惊恐的摇着脑袋,磕磕巴巴的说。
不是你?难不成你这孤门游子有孪生兄弟不成。 郑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孤门游子有孪生兄弟?他当我是傻子不成,孤门游子的孤说的不是他?
真可笑。
这下濂意不说话了,只坚持的往后退,衣衫现在已经破败不堪了,手上血肉模糊,血肉里夹杂着灰尘石粒,怎么都掉不下去,似乎是印在里面本就是长在身体里的一部分,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手掌与地面相连接,手指已经扣进土里,速度现在极其缓慢,现在已经动不了了。
砰-------
的一声濂意狠狠倒在了地上,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郑邱,生怕他突然出手攻击自己,眼神阴郁,眼底一片阴霾……
是他先有负于自己的,自己才动手的,这不怪自己,怪就怪他有错在先……
一晃三十余年,昔日的好朋友,如今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谁都想不到,到底为什么呢,要走到如今这一步,也许两个人都想过这个事情,但是回不去了……
那一年大雪纷飞,天气恶劣,甚是寒冷。
濂意六岁,郑邱十岁。
一个身着乞丐服的高个瘦弱的少年躺在破庙里的草席上,盖着一个单薄的被子,肉眼可见少年浑身哆哆嗦嗦的。少年的怀里似乎有一个小团子,似乎也在颤抖着,但是幅度很小,眼皮耷拉着,似乎是要睡着了。
六岁的小团子还没有长开,看不出那是现如今的濂意,但是那个高个瘦弱的少年眉眼间已经可以看出来三十余年后的郑邱了,少年眉眼间坚韧不前,正气凛然。
“弟弟乖,睡一觉就好了就不冷了。” 少年哆哆嗦嗦小声的朝着怀里的濂意说道。
那一年的冬似乎是他濂意经历过最寒冷的。
二人刚认识的时候,正值仲夏。
六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只知道自己要抢东西吃,不然就得饿肚子。
那一天,他很饿,但是他抢不过比他大的孩子,但是不妨碍他去尝试抢,这一次他被两三个人围着打,
“叫你乱抢!叫你乱抢!” 男孩恶狠狠的踩着濂意的脑袋一边说道。
只见一个又高又瘦的少年拿着石头狠狠砸向用脚踩他头的人。
那人刚想发脾气,一转身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力值很高的郑邱。撒腿就跑了。
郑邱冷冷看着那帮人的背影,随后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蹲下来看着我,给了我一块灰扑扑的烧饼,已经不热了,甚至有一些硬。
然后说了一句,“我吃过了,这个多余的给你。”
他现在何尝不懂呢。那是他一天的口粮,他也根本没有钱吃饭。
现在他还依稀记得,那段记忆是那么的清晰,以至于在对郑邱下手时,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全部涌上心头,如果问他后不后悔对郑邱下手,那么他肯定是说不会的。
因为……
杀妻害子之仇不共戴天。
这件事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在这之前兄弟二人已经有了隔阂。
濂意一直以为他们两个都是乞丐,无依无靠,一无所有。
但是他错了,直到有一天出现,他们两个的地位发生了变化,郑邱被千药岛副岛主手下寻回,濂意这才知道原来郑邱是千药岛副岛主的亲儿子。
这些并没有影响二人的兄弟情,影响以至于有裂痕的是那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