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府衙内……
顾佐正坐堂上,把惊堂木一拍:“堂下所跪何人?”
傻福望了望旁边一脸关切的王大锤和窃笑的瑜尘,愤愤道:“小的姓林名傻福,家住应天府城外高桥门村。”
“家中还有何人?”
“家父,家母,还有一个八十岁的祖母,没有兄弟姊妹。”
“六月初三你去过哪些地方?”
傻福算了算日子答道:“六月初三小的在诏狱当值夜班。”
“和你一起当值的还有谁?”
傻福指了指旁边的瑜尘和王大锤道:“他俩和我一起当值的。”
王大锤连忙插嘴道:“大人!确有此事!我们三人都是一起吃饭睡觉逛窑子的好兄弟!”
顾佐不满的望向王大锤:“公堂之上,需得肃静!待本官问你时再作答。”说完又让衙役传怡红院老板杜康。
“杜康,你来报官说连环杀人凶犯在怡红院,现下嫌犯已经捉来,你来认一下,堂上可有此人?”
杜康指着傻福,一口咬定他就是凶犯。
“此前为何你对凶犯的容貌印象并不深刻,现下却能笃定是此人?”
杜康信誓旦旦的说:“之前因为事发突然,都被吓糊涂了,而且案发当日是院里的花姑先接待的凶犯,今日也是花姑最先认出他,自是错不了。”
“传花姑上堂。”
只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细腰丰臀的女子走上堂前跪下:“民女花姑,拜见大人。”
“花姑,你可认得凶犯模样?”
花姑看向旁边的傻福,指着他道:“就是此人杀害了幻娘。”
“你为何这般肯定?”
花姑带着哭腔道:“那天本是我接待凶犯,谁知我一碰他,他就扭扭捏捏,说话还结巴,好似对我并不感兴趣,后来杨妈妈便换了幻娘去侍候,结果那晚幻娘就遇害了。今日他来也是和那日一样,只要我一碰他就把我推开,说话还结结巴巴。”
“花姑,你是因为嫌犯今日的举动而认定他是凶手,并不是因为认清他的容貌?”
花姑已经认定此人就是凶手,本想否认府尹的说法,可又觉得关乎人命必须实话实说,毕竟她确实记不起凶手的容貌了:“大人虽然我记不清凶犯的容貌,但是凶犯的古怪行为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顾佐听完花姑的供词,授意李四去调查,印证嫌犯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又对傻福说道:“现下案子的主要证人都认定你就是杀人凶犯,你又作何解释?”
还没等傻福作答,王大锤便按捺不住站了出来:“大人,你冤枉好人了。傻福确是不善和姑娘交谈,去教坊司都是为了我啊!因我喜欢灵芸姑娘,傻福便陪我去逗灵芸姑娘开心,他只知喝酒,从不主动与姑娘搭腔。”
说到此处,王大锤左右张望,指着堂上摆的铜香炉问傻福:“这香炉多重?”
傻福哭丧着脸暼了一眼:“96斤7两。”
王大锤嫌弃的摇了摇头,突然眼睛一亮,对顾佐作揖道:“大人请稍等,小的去去就来。”接着就像挣脱绳子的野狗一般窜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王大锤要干嘛,忽听堂外大门处震天似的一声牛吼,只见王大锤面红耳赤,双手抱着衙门外的石狮子一步一步挪了进来。
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王大锤硬是抱着千斤石狮绕着大堂足足走了两圈,这才支持不住,脱手把石狮摔在地上,活生生将府衙内的青石板砸出一个浅坑!石狮的一只腿也被摔断,成了独脚狮。
王大锤双手扶膝,踹了几口粗气,方才得意洋洋道:“大人,平日里去教坊司就是这般,傻福喝酒吃菜,我便举鼎逗灵芸姑娘开心。傻福是真的不敢和姑娘亲近!”
顾佐终于忍受不了了,气的胡须乱颤:“来人啊~把此等藐视公堂之人拖下去,给我打!!!!”
…………………
两柱香后,李四回来在顾佐的耳边耳语几句,顾佐听后并不意外,只在预料之中:“堂下嫌犯——林傻福,经本官派人查证,几次案发时间你都在诏狱当值,且并没有杀人动机,故此案凶手另有其人。本官判林傻福无罪释放。”
三人正要欢呼,不料顾佐又来句:“但是藐视公堂,损坏府衙石狮这事还没算完。”
三人听完又垂头丧气,望着堂下呲牙咧嘴捂着屁股的王大锤和鼻青脸肿的傻福,顾大人气也顺了许多:“念在你二人实乃兄弟情深,这藐视公堂之罪,本官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