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向来信仰长生天,长生天是他们的最高神明。
萨满巫师之所以在草原人民心里享有崇高地位,他们认为萨满巫师是能够与长生天沟通的人间使者,是草原人民共同的崇拜。
成吉思汗本人也信奉萨满教,他深知萨满巫师在族群中的影响力,为了达到君权天授的效应,他利用通天巫阔阔出的萨满巫师身份,让其借助长生天的名义加封自己为成吉思汗。
至此,成吉思汗在蒙古人的心目中他就是受命长生天的旨意而成为他们的大汗的,再也没有任何武装力量胆敢觊觎他的汗位了,甚至想都不敢想。
不过野心勃勃的通天巫阔阔出却利用成吉思汗对萨满教的信仰,欲要让其成为自己的提线木偶,从而满足自己的财富和权力的欲望。
成吉思汗面对手握神权的通天巫阔阔出总是显得格外小心审慎,甚至国家每逢面临重大决择之时,阔阔出都会要求成吉思汗与他商讨之后再行定夺。
然而,成吉思汗长此以往的妥协和纵容,通天巫阔阔出愈加的猖獗,已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甚至皇亲国戚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在族群中时常用长生天的名义为所欲为。
受害者们慑于晃豁坛氏威势,敢怒而不敢言。
不过汗弟合撒儿自恃身份尊贵,丝毫不给晃豁坛氏面子。
有人竟敢挑战他的神权,这让一直嚣张惯了的通天巫阔阔出倍感不满。
一日,阔阔出兄弟几人聚集在一起,随便找了个由头,竟公然殴打了汗弟合撒儿。
吃了亏的合撒儿立马来到成吉思汗的斡儿朵里,陈述阔阔出等兄弟几人的暴行,请求汗兄为他做主。
成吉思汗略显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
于是恼羞成怒的成吉思汗却对弟弟合撒儿大发雷霆:“你不是挺能打的吗?现在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了?莫要在此丢人现眼,给我出去!”
汗兄竟如此态度,合撒儿只好委屈巴巴地起身离开了。
满腹委屈的合撒儿,心怀怨气,接连数日不曾来拜见汗兄成吉思汗。
为了彻底铲除合撒儿这个绊脚石,狡猾的通天巫阔阔出伺机而动,来到成吉思汗处,试图激起他对合撒儿的怀疑,于是挑拨离间道:“长生天预示日后在您诸兄弟之中能力最大,功劳最高的那位与您离心离德,恐要影响您的诸子继位,若不趁早防患于未然,将来之事实为难料啊!”
成吉思汗对阔阔出所言长生天的预示深信不疑,在诸兄弟之中离心离德,并且有能力影响到诸子继位的唯有合撒儿一人。
于是被阔阔出妖言所惑的成吉思汗,当即派人前往合撒儿的营帐,不由分说,将其逮捕。
一头雾水的合撒儿的亲信们速往其母诃额仑住处,告知了这一情况。
诃额仑夫人得知这个消息,顿感不妙,当即乘骆驼车,星夜兼程,第二天拂晓便赶到了成吉思汗处。
这时,只见合撒儿像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被捆绑起来,帽子和腰带已被去掉,正在接受成吉思汗的严加拷问。
诃额仑夫人的突然到访,这让心中有愧的成吉思汗惶恐不已。
合撒儿看见慈母的到来,如看见救星一般,再也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放声大哭起来。
诃额仑夫人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径直走向哭腔的合撒儿,亲自为他松绑,归还其冠带,然后盘腿而坐,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干瘪的双乳,痴言厉色地训斥成吉思汗道:“看见了吗?这便是你们一同吮吸的乳房!你弟弟合撒儿到底犯了什么罪,你非要迫害自己的血脉至亲?你有谋略,而你弟弟合撒儿有力气,善射,他的箭令敌人望而生畏,纷纷向你投降,如今你是否觉得敌人都被铲除了,你就再也容不下功绩卓著的弟弟了!”
听完母亲的怒斥,成吉思汗无言以对,更不敢面对母亲充满怒气和失望的眼神,深怕母亲继续挖苦,羞愧难当,仓促离去。
可通天巫阔阔出毫无根据的污蔑之词却始终萦绕在成吉思汗的心目中,于是疑心已起的成吉思汗背着母亲,暗中夺取了弟弟合撒儿的大部分百姓,只给他留下一千四百户。
诃额仑夫人知道此事后,精神上再次遭受打击,深知自己再也没有能力调解兄弟二人之间的隔阂了。
至此,诃额仑夫人忧郁成疾,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不久便与世长辞。
通天巫阔阔出成功削弱合撒儿这个绊脚石之后,愈加得意忘形,甚至懒得掩饰自己贪婪的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