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可并未闹太久,见王爷不肯出来,她也识趣地走了,景承文心里生愧,趁着还未睡下,跟亓遇讨要治脸药膏。
“你问我拿药去治你的小妾?”
亓遇不可思议地柳眉倒竖,他哪来的脸?
景承文心中烦躁,他都做到这份上了,一个药膏都不肯给?
“你心思怎么就那么狭隘?你们好歹也是在府里相处四年的姐妹,你不是会医术吗,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亓遇讥嘲地笑着点了点头,行,让我帮忙是吧?那可别怪我帮倒忙:“药我都让含巧放起来了,明天我再拿给你。”
呵,还想治脸?我直接让你彻底烂脸!
景承文见她还算识趣,也懒得再废话,吹了油灯,转头睡了过去。
黑夜渐渐褪去,他不知睡了多久,猛地从梦中惊醒,看见亓遇正坐在铜镜前梳妆,这才松了口气。
“一切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你快点把藏身之所告诉本王。”
亓遇睨了他一眼,捏起胭脂盒下压着的一张字条,和放在一旁的药膏一起递给他。
景承文伸手接了过来,瞧见字条上面写了个地址,心重重跳了几下,转身去了前院,叫来几十个小厮守住后院,又把药膏递给管家让他交给李乐可,随后他迅速叫齐所有人马离开王府。
亓遇立在门前,看着后院被团团围住,却依旧神态自若,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像是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李乐可哪见过这阵仗,她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预感有大事发生,可她全程只不过是个局外人,只能战战兢兢的守住王府等王爷回来。
亓遇被一群下人看的死死的,含巧、冰巧不知发生何事,畏怯地守在亓遇身侧。
时间一点点过去,临近晌午一直没动静,亓遇忍不住心跳如鼓,双眼死死盯着过堂,不敢移开半分。
直到过堂出现一个人影,亓遇这才松开被掐的泛白的指尖。
福公公小跑着来到后院,擦了把额头细汗,焦急道:“王妃,太后病重,皇上请您入宫诊治,您快进宫吧。”
府里的小厮还想阻拦亓遇,一听是皇上传她入宫,一个个都怂了起来,谁也不敢动。
因时间紧迫,一路紧赶慢赶,很快就到了皇宫,亓遇摸了摸藏在袖中的解药还在,心绪才稍稍稳了下来。
进了东宫,亓遇瞬间就被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压迫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殿内跪满太医,太后被病痛折磨的虚弱不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皇帝坐在床边萎靡不振,皇后、另外两个皇子和公主也都来了,眼睛都红肿着,看样子是哭过了。
但亓遇双眼只落在了景物原身上,他长身玉立在一侧,穿着墨色的缎子长袍,打扮甚是低调,五官轮廓分明,面如冠玉,不过她看向的却是他那睫毛纤长的侧眼。
“父皇,四嫂来了。”
亓遇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了,可她刚进来,景若姝就发现了她,赶忙提醒众人。
皇帝显然有些伤心过度,亓遇还未行礼,他就慌忙站起身来把亓遇拉到病榻前,全然没有往日的帝王风范,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快过来,物原说你医好了他双眼,那你也一定有法子救太后吧?”
亓遇看了眼太后,发现她眼眶已经深深凹陷下去,面色一片死灰,已是弥留之际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公主生辰那天,景物原来看望太后时下的毒竟然如此凶狠。
“皇上,这是能护住心脉的药,先给太后服下。”
亓遇赶忙从袖中掏出解药递过去,她若再晚来一刻,太后必定挺不过去,到时一切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看着皇帝亲自服侍太后服下解药,亓遇暗暗松了口气,斟酌道:“陛下,太后身子弱,臣妾还需开几副汤药,按时辰给太后喂下,最晚到明日晌午,太后就能醒来。”
皇帝闻言大喜,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太后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何来势如此凶猛?你当真有把握救治太后?”
察觉到皇帝投来的目光,亓遇恭敬地垂下头去:“太后这病是由心病引起,思虑太多,又上了年纪,身子自然而然就会拖垮,不过还请陛下放心,臣妾必定会医治好太后。”
皇帝闻言一怔,满面惆怅,久久不语。
不过这一番话殿内压抑的气氛也终于缓和了下来,他们见太后服了药后呼吸也均匀了许多,忍不住落下了后怕的眼泪。
另一边,景承文带人狂奔五十里地,终于到了字条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