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
皇帝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福公公立马上前捏肩捶腿。
“回皇上的话,再有一刻钟便是亥时了。”
“发现他的踪迹了吗?”
“并未发现。”
“罢了,不等了,待朕写了圣旨福公公你给送去。”
皇帝内心惴惴不安,好端端的人忽然没了,宫里必定有人里应外合,难不成他还真攀上了亓国公府,要造反不成?
想到这,皇帝又派了几批禁军加强巡逻,心里的不安也愈发强烈。
“是。”福公公连忙招手叫人端来茶水,然后低头研磨,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皇上,朝中不少大臣都派了人在亓国公府附近候着,还有安忠王的那个死侍,在牢里闹得很是厉害,皇上您看……”
皇帝笔下一顿,面露不悦:“他们就没别的事干吗?罢了罢了,你刚说那个死侍,留着活口就成。”
“是。”
福公公弯腰站在一侧静静等候,待皇帝写完圣旨,他小心翼翼接了过来,拿上对牌出了宫。
——
亓遇趴在床头睡的迷迷糊糊,忽然猛地惊醒,见床上的人似乎有苏醒迹象,赶紧起身点上灯。
“醒了吗?”
景物原好似陷入了梦境,双手紧紧抓着床单,额头布满一层细珠,嘴里呓语着什么。
“你怎么了?快醒醒。”亓遇心头总感觉不安,她用力摇着景物原,想要将他唤醒。
“怀略!”
景物原骤然大喊着坐起身来,呼吸急促,满头的汗渍:“我的眼睛……”
亓遇小心地给他擦了汗,检查了下纱布:“没事了,过了七天拆了纱布,你就和正常人没区别了。”
“真、真的?”景物原好像还没从梦中醒来,怔怔地坐在床上。
亓遇将一根收缩自如的盲杖递到他手上:“快亥时了,我们快走吧,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他们都走了,我这心里也隐隐不安。”
“我也是。”景物原想到梦中的人,只觉得心口处一阵绞痛。
出了门,亓遇也不大识得路,只能凭感觉带着景物原到处乱走。
一个眼尖的小太监打老远瞧见他们,急急忙忙跑过来:“哎呦,安忠王,四王妃,您二位怎么在这啊,快跟奴才去面见陛下,再晚,亓国公府可就要抄家流放了!”
亓遇眼皮一跳,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哎呦,快走吧,路上我再说与二位听。”
亓遇回头看了眼景物原,景物原指了指手中的盲杖:“你先过去,我慢慢走。”
亓遇说了声“好”,跟着小太监快步向皇帝寝宫走去。
“陛下,陛下!四王妃找到了!”
皇帝一个激灵从龙床坐起身来,披上外袍走了出来。
路上亓遇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她胸腔已是积满了恨意,这群人竟如此心急,事情还未明了,就巴不得她全家去死。
“皇上,臣妾尽心尽力救治安忠王,皇上为何要如此?”亓遇跪在殿内,声泪俱下。
跟来的小太监也在一旁证明:“皇上,安忠王无恙,正在来的路上。”
皇帝暗暗松了口气,拉了拉衣袍,目光锐利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她:“你说你救治安忠王,那内室里为何不见你二人身影?”
亓遇抹了把眼泪,语气里满是哀怨:“臣妾之所以有信心医治,完全是因为臣妾治疗手法和他人不同,是万万不得有人打扰,若非陛下想要一探究竟,臣妾也绝不会挪到隔壁诊治。”
路上小太监说了来龙去脉,她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她医治了安忠王,又并未将人掳走,她只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又有那么多人盯着,皇帝还真要做个是非不分的?
皇帝背过手去,眉头紧蹙,来回踱步,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此事虽有疑,但好在没出事。
罢了罢了,既然回来了,若再严惩只怕失了民心。
皇帝挥了挥手,叫了人来赶紧去国公府传他口谕。
“那物原呢?他的眼睛你医好了?”
亓遇见传信的是个侍卫,跑的应该不慢,才渐渐放下心来。
“安忠王右眼比较严重,臣妾还需每日替安忠王换药,待七日后恢复好了,便和正常人无异。”
皇帝脸色蓦地阴沉了下去,他倒是小瞧了这个王妃:“那这七日就让他留在宫里好生将养着吧。”
“父皇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