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柳漫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初吻，她看电视剧里面都是啃啃咬咬的，她也不太会，只能有样学样。

虽然生疏，但……她也不至于会把人给亲哭吧！

晏濯尘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脸颊上，惊得她瞬间瞪大了眼。

这是……咬疼了？

柳漫赶紧松开了嘴，去看他的唇，唇上确实有点点血迹。

她在心里大骂自己禽兽。

手上却赶紧掏出帕子，轻轻地擦着晏濯尘的唇，一边擦还一边冲他嘟囔:“你那么厉害一个妖王，我要是咬疼你了你就把我给推开啊，怎么还自己哭了呢，你以前的威风哪里去了？”

晏濯尘含水的黑眸盯着她，轻声说:“不疼。”

柳漫很心疼:“还不疼，都流血了！”她抬头看着晏濯尘，认真说:“这次没经验，下次我会注意的。”

晏濯尘笑了起来，眼底漫着丝丝情意:“好，那下次我就不用注意了。”

小院的结界之外，赤恒双手奉着一个红色锦木盒子，恭敬地站在外面等待。

晏濯尘睫羽垂下，伸手揉了揉柳漫毛茸茸的脑袋，“这里还是妖界，你……知道吗？”

他语气小心翼翼，怕她发现自己还是身在妖界而生气。

柳漫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她当然知道这里是妖界，这院子虽然和柳河镇的那个院子一模一样，可出了院门，就又是漆黑一片，没有那条她陪着他走过很多次的小巷子，也没有后来日渐熟络起来的邻居。

她当然看的出来。

看她没有生气的意思，晏濯尘试探着问:“那你愿意住在这里吗？”

像是担心她拒绝，他又补充道:“这个结界之中，与人间一样，有白天和黑夜。”

面前这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柳漫心情好得不得了。

果然，宠妃的快乐让人沉醉。

柳漫说:“我愿意啊，我很喜欢这里。”

听她这么说，晏濯尘瞬间松了一口气，他侧眼望向了院门处:“我还有些事，待会儿来找你。”

柳漫笑的灿烂，乖巧点头:“好。”

步出结界，又是昏暗一片。

晏濯尘出现在赤恒面前，赤恒脸上满是哀痛，将手上锦盒奉上。

“小主人，这是主人留给你的。”

晏濯尘眸光落在锦盒上，没有接下，片刻后，他敛下眼帘，说道:“离煞已死，你若不想待在这里可随时离开。他的东西，你拿走，我不会收。”

赤恒的声音沉痛中带着几分不解:“小主人，你不是已经知道，主人他从没有背叛过你的母亲，为何还要如此恨他？”

晏濯尘勾唇，露出一丝嘲讽地笑:“我为什么恨他？因为他根本认不出我母亲，不过变了样貌而已，他便连那颗心都认不出了。若他离开我母亲时知道我的存在，他一定不会让我活着。”

——

小院之中，柳漫一间一间推开了房门。

最左侧是一间厨房，柳漫站在灶台处，想起她曾见过晏濯尘坐在这里烧火。

他不会炒菜，晏姝死后，他每日里都是白粥馒头。

他那时不过十一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柳漫看着心疼坏了，甚至想亲自下厨给他做顿饭，但她尝试了一下，她根本拿不起锅铲。

正中间的，是一间主屋，两边各有一间卧室。

柳漫发现主屋之中摆着香案，而香案上的牌位用红布盖着。

她走过去，用烛火燃了三支香，插进香炉中，然后跪在了牌位之前。

在这个院中，能被晏濯尘如此珍重的，只有一个人。

柳漫心里很敬佩晏姝，她知道在如今这样人言可畏的社会中，一个女人独立抚养一个孩子是件多么困难的事。但她没有怨恨，仍然心中有爱，仍然善良，用心的养育晏濯尘。

她真的是个很好很优秀的人。

柳漫的心里苦涩涩的，她对晏姝有愧疚。

创造晏姝的时候，她三言两语带过了她的一声，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在她笔下出现过。

身后传来脚步声，柳漫回头，就看见晏濯尘的脸逆着光，如天降的神祇一般向她走来。

晏濯尘的眸光温暖柔和，他看了柳漫一会儿，抬步向前，将牌位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了上面的字。

慈母晏氏清漪之墓。

沉眼看着牌位，晏濯尘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牌位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