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弗摩瑞人首领,想要认出他来,但是徒劳无功。
“接住我。”我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踩在杜格尔的手臂上,跳了下来。我接过了狄安娜手上的酒囊,又把它挂在了我的右肩上。我面如死灰地说道:“半人马战士们试图打退追兵,但是毫无办法,追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杜格尔立马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宝剑,狄安娜也迅速地从背上的箭囊里抽出一支利箭,拉开了弓。
克兰芬坦飞快地冲了过来,他的手上,他的宝剑上,不,他的全身都染满鲜血,就连他的头发上也满是血污,触目惊心,我几乎快要认不出他来。他已经脱掉了他身上的皮革背心,胸膛上全是深深的爪子撕裂出的伤口,鲜血不断淌出来。我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只见一道骇人的伤口从他的眉间延伸到了他的下巴,还差点伤到了他的眼睛。杜格尔大叫了一声,克兰芬坦猛地停住了他的脚步。
“他们不能跟我们进沼泽。”
克兰芬坦用他那钢铁一般的手臂一把抓起了我,把我放到了他的背上。我警见他的臀上也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尽量不把腿贴在他的身上,我不知道他的马背上还隐藏着多少伤口,难恐它们再次裂开。坐在克兰芬组的背上,我如坐针他,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也像火烧一样。克兰芬坦转过身去,面向树丛,望向前方。
“有其他的半人马战士跟来吗?“克兰芬坦的声音很是恐怖。
“那些怪物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就无法脱身。”我冷静地说道。克兰芬坦伸出他那满是鲜血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一个弗摩瑞人跳进了树丛。
我还没有看清楚,狄安娜就已经拉开了弓,一箭射中了那个弗摩瑞人的头,他倒了下去。另一个弗摩瑞人又咆哮着跳了进来,狄安娜又射出一箭,正中他的喉咙。
我们飞快地冲下斜坡,狄安娜的箭不断且飞快地射出去,就像机枪一样。我们冲到了沼泽边缘。石头阵里的一块石头旁边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嘶叫声。
我熟悉那个声音,是努阿达。
他藏在巨大的石头背后,依稀可以看见他那高高耸起的翅膀、他那怪异的嘶声飘荡在我们的上空。
“我看到你了,小姐。”努阿达的翅膀剧烈地颤动着,“我说过,你是属于我的。我们还会再见的。”
狄安娜飞快地射出了一支利箭,但是努阿达挥动着他那巨大的翅膀,躲开了那支箭。
我们走进了沼泽,身后响起了努阿达那尖锐的,凄厉的,不甘心的尖叫声。
我们才离开树丛,地面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克兰芬组,我安娜,还有社格尔的四只马蹄立即陷了下去。就像美国路易斯安那州中部的河口一样,沼泽无边无际地向前延伸着——我们的四周全是腐水,里面还有很多的爬行动物和昆虫。沼泽里非常安静,空气里没有一丝风,我们费力又迅速地向前走着,想要走到那些弗摩瑞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我们吃力地走着,很快,水便淹没到了他们的马腹处,但是他们未有任何迟疑,推开那些厚厚的浮藻,慢慢地向前走着。
时间慢慢地过去,渐渐地、克兰芬坦慢了下来,落在了狄安娜和杜格尔的后面。杜格尔和狄安娜回过头来,担心地看了我们一眼。狄安娜指了指前面的一排树木,树木下面的土地似乎是半固态。我们改变了方向,朝着那里走去。
当我们慢慢地走近,才发现那里有一片孤立在沼泽中的小岛,小岛上面,盘踞着很多巨大的柏树,一些粗壮的柏树树根裸露在地面上,就像那里盘踞着密密麻麻的蛇一样。我肯定,它们的四周肯定有着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