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兰芬坦进来了，他随手轻轻地关上了背后的房门，径直走到我的床前，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对此，我深表同情，马克卡伦神主是一个伟大的神主。”他的手很温暖，“”所有巴尔瓦隆的人都爱他，敬佩他。”他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后再慢慢地慢慢松开。

“谢——谢——谢谢你。”离开了他那温暖的手掌，我的手顿时寒冷起来。

“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一切了吗？”他的嗓音低沉、有力，又充满了关切。

“是的。”我挺了挺肩，“那就从我的梦开始讲起吧，我先飞出了屋顶，然后看见了一匹骏马。”阿兰娜和克兰芬坦竟不约而同地笑了，我猜那匹马可能也是真实的，“然后，我又继续飞，继续飞，那月亮很圆，月色很美。”

“是的，月色很迷人。”他好像若有所思。

“是的，呃……”他的眼神很温柔，也很温暖。该死的，现在可不是欣赏他那漂亮脸蛋的时候，“嗯，然后我飞过了一片海，俯视下面，悬崖边上有座城堡。”他频频点头，表示明白，“一到那里，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不，不是什么不对劲，是感觉到了一股邪恶的力量。但是我看不到，我只能感觉到。”他又点了点头，鼓励我继续讲下去，“我就试图靠着我的灵感找到那股邪恶的来源，最后我来到了一片树林，他们就躲在那里。”我停了下来，浑身瑟瑟发抖。站在我旁边的阿兰娜急忙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给我安慰鼓励，“这太可怕了。起初我以为那只是一些摇摆的树枝，晃动的树影，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这样，是有东西在树林里攒动。然后，我看见他们了，他们有着两只翅膀，有些像人。”

“弗摩瑞人。”克兰芬坦皱了皱眉，有些肯定，又有些迟疑。

正当我准备发问时，阿兰娜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问。我抬头看了看她，她冲我点了点头，那应该是克兰芬坦最厌恶的人吧。

“我知道了，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大声地尖叫着，惊醒他们，警告他们。甚至我的父亲也听到了，可是太迟了，那群怪物已经占领了整座城堡。他们，他们杀死了所有的守卫，还有，还有所有的人。”我把脸伏在掌中，“我看到，我看到他们，他们，他们杀死了我的父亲。”

“芮娅诺小姐，”克兰芬坦的声音把我从那噩梦中拖了回来，“你能告诉我，那群怪物，他们有多少人吗？”

“很多，他们有很多，他们就是一群饥饿的怪兽，他们甚至还……甚至还吃人。”

“我很抱歉，芮娅诺小姐，但你需要把他们描述得——更仔细些。”他的声音轻柔、温暖，满满的全是歉疚。

我喝了杯热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那些怪物，比城堡里的人都要高，”我顿了一下，眨了眨眼，抖落掉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故意回避着那群怪物和城堡勇士的拼杀，“他们的后背上长有巨大的漆黑的翅膀，他们倒也不用翅膀来飞翔，只是借着它跑，借着它滑翔。他们的速度很快，惊人的快，比人跑得快很多。他们的胳膊和腿都又细又长，皮肤是乳白色的，头发很长，颜色很浅。”我又顿了一下，慢慢回忆着，“还有，他们像人一样，也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但是他们能够跃过一个人。”我哆哆嗦嗦，浑身瑟瑟发抖。

“他们有带什么武器吗？”克兰芬坦打断了我的话。

“他们的牙齿和爪子都很锋利，那就是他们的武器。”我强迫自己细细回忆着，尽量描述得详尽些，“他们在占领整座城堡后，就开始吞食城堡里的人——那些人还没有死去，那些怪物就活活地把他们给吃了！”我那空洞贫乏的词语完全无法描述那群怪物的凶残可怕！

“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克兰芬坦在窗前来回踱步，他那修长的手指深深地插入蓬松柔软的头发里，“我一直都以为，那些古老的故事里的弗摩瑞人只是一个传说，只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

“我不明白。”这些事情可能我已经知道，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芮娅诺女神已经知道了，但现在我可不能保持沉默（尽管我可以那么做）。

“你听过这个故事的。”克兰芬坦似乎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沉恩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全然不知的表情，“故事里，巴尔瓦隆的孩子们离家里都相远，他们的母亲很害怕那些有翅膀的恶魔会吞食掉他们。”

“是的。”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我有些忘记这个故事了，他们的起源在哪里呢？”

“他们好像在特里尔山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