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时机赶得太巧了。
这个人她见是要见的,只是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去试探,要查也该是暗中偷摸进行,不能让别人看出痕迹来。
门外顺公公禀报:“陛下,相爷来了。”
温承钰道:“传。”
元卿也跟着朝外望去。
只见长胡飘飘的中年男人大步往殿内走,她就不由得想起刚穿来时,与元家人在宫中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觉笑出声来。
看着女儿捂面忍笑的动作,元柏竟诡异地从她身上,感觉到了被夫人拿掸子支配的恐惧感。
他面色不自然地走进来,看着温承钰。
温承钰看了看元卿,又看了看舅舅,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笑点在何处。
连他都有些忍俊不禁了,但又不能直接笑出来,便只能努力压着唇角。
即便都在宫中,可他们也只在初入宫时见了一面,那时的舅舅在外形上尚且整洁。
如今被这样点出来,他才发现,原来舅舅不修边幅的习惯还是没改啊。
这也亏得是舅母没在身边,要不非得按着将他那满脸的胡子给剪短了,再扔进池子里好好过几遍。
其实也并不是不爱干净,只是看着邋里邋遢,很难让人把他和外人口中那个玉树临风的相爷联想起来。
元柏长长的胡须飘到嘴边,说话时跑进了嘴里,他抬手捋了两下,才将胡子扯出来,说:“卿儿何时来的?”
元卿方才憋住了笑,在父亲面前端端正正地坐好,回答说:“来了有一会儿了,说了些闲话。”
随后她又问道:“爹,娘呢?”
元柏闷闷地瞥她一眼,一开口就是满满的酸味,“怎么不先问你爹呢。”
他的声音很小,但元卿和温承钰都听得清楚。
温承钰以拳掩唇,别过身去了。
元卿把凳子挪近了些,“爹您不是就站在这里嘛,再说,要是今天先见到的是娘,那我肯定就问爹了。”
她眨眨眼睛,“爹您说对不对?”
元柏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可又感觉哪里不对。
他摆了摆胡子,也坐下了,目光看向元卿,“这几日如何,在大理寺内还习惯吗?”
谈起正事,元卿立马收起笑容,“还算习惯,大人们也都待我比较上心。”
她又补充了一句:“除了那个陈兴卫。”
她丝毫没觉着这是在告状,因为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虽然他还没有那个本事能欺负得了自己,但大理寺目前还有不少人都是在他的压榨下生活,这种能惩治他的好机会,元卿可不想放过。
有这样好的条件,干嘛不用?
元柏一听立马就急了,“那个唐郃不管?”
元卿装作委屈似的撇撇嘴,豆大的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双手紧紧扒着父亲的臂弯,看着就可怜巴巴的。
“唐大人身为大理寺卿,每日堆积如山的公务就足以让他无暇顾及下边的事,更何况女儿如今虽在大理寺做了官,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八品小官,有姜大人关照就已经让许多人看得眼红了,更别提陆昭还没现身呢,若再加上唐大人,大理寺内哪还有女儿的容身之处?”
元卿拿眼悄悄去看温承钰:别拆我的台啊。
温承钰眉毛微扬:那不一定,看我心情。
他今日精神尚足,半分困意都没有,也乐得陪他们父女闹。
清了清嗓音,仰头将剩余的茶水喝了。
舅舅一时心急,被她唬骗倒也在情理之中。
若不是深知她的为人,恐怕连自己都要被骗进去,以为她当真在大理寺内受了莫大的委屈呢。
元柏到底也是一国权相,他已从温承钰的表情中想到了全部事实,当即冷漠地说:“少来这一套,背后有我们撑着腰,你这鬼精灵早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别人哪里还能欺负得了你?”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女儿的额头,“若是真的有人能欺负到你头上,怕也是你故意为之,挖坑给他跳的吧。”
元卿肩膀塌下来,“爹,要唬您一次可真不容易。”
元柏板起脸,将她的爪子扒拉下去,“说正事。”
“哦。”元卿乖乖地把手放下,“正事就是最近这几日根本没人跟我打听陆昭的下落了,就算有,也只是零星几个和陆昭关系比较好的,那些人究竟在不在其中,这个很难分辨出来。”
元柏对此心中也早有预料。
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