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去拉她,许沁现在的崩溃完全不在他意料之中。
“啪——”地一声,他的手被许沁拍开。
没有半分休息,他直接一个蹲身,强硬的把许沁从地上拉起来。
纵使非常不情愿,许沁的力气却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孟宴臣,她被拉起来,哭声不止。
孟宴臣从拥挤的人中中开辟出一条小道,牵着许沁的手,又用不容拒绝的语调开口。
“许沁,跟我走。”
他们从拥挤的人海中挤出来,逆着人潮,终于在教学楼连廊处寻到一块清静之地。
“放开我,孟宴臣!”
许沁怒不可遏,孟宴臣的独断专行让她忍受。
孟宴臣松手,许沁终于获得片刻自由。
“孟宴臣,你以为你是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听是吗?”
“我不是你的附属,更不是你的玩物,一次次地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我改选科我也改了,现在,你还来找我,是要怎么样!”
歇斯底里,许沁再次推开靠近她的孟宴臣,速度之快,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孟宴臣为什么要靠近她,也没有看见孟宴臣脸上无比痛苦和怜惜的表情。
一连两次,孟宴臣被推向对面,节节告退。
第三次,他终于找到机会。
前后过程不超过三秒,他上前一步,在许沁动手之前握住她双手手腕,然后,靠在胸前。
下一秒,许沁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一开始,许沁还在挣扎,双手被缚住以后无法动作,但头和腿还在,她用脑袋一次次去撞击孟宴臣的胸口,腿则不停踢踏,她没有克制力气,每一次踢踏都用尽全力。
“嘣——”的一下,靠得近了甚至能听见孟宴臣腿骨被击中的闷响。
吃痛,但孟宴臣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将许沁两只纤细的手腕握在一起,他腾出一只手。
长臂一揽,他没有放松拥抱的力度,但加上了一只大手不停在许沁背上安抚。
不管许沁怎么动,他都稳稳站着,任她磋磨。
时间过去很快,上课铃敲响已经很久,一直到孟宴臣的腿都站麻了,许沁终于渐渐平缓了情绪。
许沁低垂着头,伏在他怀里轻轻抽泣。
“沁沁,哥哥错了,不哭了好吗?”
孟宴臣看着许沁这样难受,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悲伤。
许沁脸上的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流淌,然后滑入孟宴臣的掌心,泪滴经历一路风尘,微凉,却一路烫到他的心底,烫的他整个人心里升腾起一阵没来由的慌乱。
“不哭了,沁沁。”
渐渐地,他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语言系统紊乱,他只能不断重复相同一句话。
从他心底翻涌上来的心疼,汹涌着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着气管,他无法发出声音来。
没来由的,从他眼角竟也滑下泪来。
下巴抵靠在许沁头上,谁也没有再说话,沉寂中似乎有新的事物在迸发。
“哥,放开吧。”
很久,还是许沁先开口。
孟宴臣在放开许沁的第一时刻,首先想到的是擦掉眼角的泪水,不要让许沁发现。
但许沁看见了,纵使没有泪水,却还有那猩红的眼眶。
“哥,你回去吧。”
许沁不忍,长叹一声。
她和孟宴臣,又何必自己伤害自己呢?
不用说也知道,作为彼此最亲近的人,他们每一句带有攻击性或者侵略性的话,都是极具伤害的。
这样的伤害还不同于一般人或陌生人的,至亲之人所带来的伤害将是常人百倍千倍。
“沁沁,我希望宋焰的事不是真的。”
孟宴臣望着许沁,看她通红的笔尖和布满泪痕的面颊,他的心跳莫名乱了,有些烦躁,而且不明所以。
“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许沁的眼神里不掺杂一点杂质,真诚的叫孟宴臣生不出半点怀疑。
“好,沁沁。哥哥信你。”
孟宴臣最后点了一次头,这也是他的态度。
凡事许沁所说,他无条件认同。
他闭了闭眼,把许沁抱到怀里,感受许沁的每一次呼吸起伏。
这一次,许沁没有挣开孟宴臣的束缚。
在他怀里,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温暖……
这种阔别已久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