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里长久的冥想以后,许沁的神志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
穿着浴袍,她走出浴室,一头乌黑的长发湿透,垂下来的发丝还在滴落晶莹的水珠。
她拿出吹风筒开到最大,弯下腰就开始吹头发,不曾注意到门口的声响。
是孟宴臣洗漱好了之后就想到隔壁看看许沁。
许沁一天到晚不擦药的光辉事迹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如果解决不了,今晚他定然睡不安稳。
他敲了好一阵门,门内都没有任何回应。
猜到许沁大概还在洗漱,他就推门先进来了。
推门进来,听见卫生间里吹风筒的巨响,他笑了笑。
已经在吹头发了,这样想着,他走进去。
许沁弯腰背对门口,大大的兔子浴袍罩在身上,孟宴臣只看见一团雪球下面许沁露出的脚踝,一抹淡淡的藕粉色。
他笑着摇头,这小丫头,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小兔子。
“沁沁。”
许沁没有觉察。
他不再叫她,干脆伸出手去,从许沁手里接过了吹风筒。
这时的许沁直接瞳孔地震,又来了,这也太突然了,她都来不及换件睡衣。
孟宴臣倒是毫不在意,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将风筒调到低温,替许沁整理凌乱的头发。
“沁沁,今晚的药我来给你擦,不许再偷懒了。”
许沁在孟宴臣面前就是一只再乖顺不过的小猫,孟宴臣的任何一句话她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细致地吹干了头发,孟宴臣又替她擦护发精油。
平日里,这些繁琐的步骤,她都是能省就省的。
和孟宴臣比较起来,她倒像是个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渣主人。
“沁沁,一会儿我先给你把指甲剪了,再上药膏。”
许沁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自己以为孟宴臣在车上只是随口说的两句,到了这会儿居然要成真。
根本不给她反驳抗拒的机会,在孟宴臣面前,她大概就是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小娃娃吧。
想来也是,不然,她都这么大了,孟宴臣怎么还是和带小孩一样对她。
孟宴臣的行动力极高,替许沁梳理好头发,一放下梳子又拿起指甲护理套装。
许沁被他安置在椅子上,他就蹲在她的一侧,将她的手握着,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替她修理。
修理过后,又拿出小剪子将每一个指甲都修理成半圆可爱的月亮形状。
最后甚至不忘再来叮嘱许沁一句。
“下次不许扣手了哈。”
孟宴臣用哄孩子的语调和她说话。
许沁这逆反心理突然就上来了。
就是这么突然,她想怼一怼这个老把她当孩子的哥哥。
不过是大她一岁,这中间可不能差了辈分。
要是从哥哥变成爸爸,她一定会嚎啕大哭。
“不涂药了,那药膏的味道难闻死了。”
她这话说的既果断又决绝,不愧是她,有点小骄傲了就是说。
孟宴臣听见这话明显一愣,手上的动作瞬间停滞,面上表情竟然也凝重起来。
一时间,许沁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太蛮不讲理了,让关心她的孟宴臣伤心了。
欲哭无泪,打碎了了牙齿也只能往肚里吞。
她都想抱着她哥的大腿求原谅了。
但转机也来得突然。
“原来沁沁是因为不喜欢药膏的味道啊。”
“你等一下,哥哥就回来。”
孟宴臣的一只大手盖在她头上,轻轻拍她柔软蓬松的发顶。
然后,孟宴臣就真的出去了。
洗手间内,独留她一脸懵逼。
缓过神来,不对,非常不对。
赶紧换衣服,一直穿着浴袍像什么样子。
她匆忙到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已经顾不得样式如何了,赶在孟宴臣回来之前处理好,不能被他发现自己刻意的举动。
这边,她刚把睡裙从头上套下来,门口的响起了孟宴臣的脚步声。
她因为过度紧张连耳朵都竖起来,听到声音以后更是连心跳也加快了。
下一刻,孟宴臣推门进来。
此时的许沁宛如一尊圣佛,她端坐于床铺之上,盘腿闭目。
孟宴臣都走到她近前了,她还是一副静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