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也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腿,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回他的小公寓的路,面色忽地就阴沉下来,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车行驶了很久,才到达半山腰别墅。这是江家的祖宅,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到达主宅,司机下车,把江浔也推了出来。江浔也又扬起甜甜的笑,像不谙世事的少年。
“谢谢你,林叔。”
司机林叔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他没有见过比二少爷还惨的人,可偏偏二少爷又是那么的乐观可爱,听话又懂事。这谁看了都喜欢,偏偏就是生在这样的家庭。
唉。这要是他儿子,不得往死里宠啊。
“二少爷,夫人心情不太好。你等会儿说话注意点儿。”
林叔看着二少爷,心里一阵心疼。
“好了,林叔。你就送到这儿吧,我自己进去。”
轮椅是全自动的,其实不需要人推。
江浔也走进客厅的时候,江母正优雅地插着花。听到轮椅的声音,连头都没回就说:
“阿也回来了,看母亲插的花好看吗?”
江浔也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着娇艳欲滴的花,还有枯萎的叶子。
“好看,不过母亲为什么不用新鲜的绿叶?”
江母摆弄着花,终于舍得回过头看江浔也,眼里不带丝毫感情,嘴角却勾着。
“叶子枯萎了,花才能更好的吸收营养不是吗?本来就是个衬托的东西,新不新鲜的不重要,有作用就行。”
说完,江母就慢条斯理的在沙发上坐下。江浔也垂下眼眸,这是让他做好分内的事儿呢。江母看着江浔也打着石膏的腿,抿了一口茶说:
“别在背后做那些小动作,公司什么的以后都会是阿年的,你只需要辅佐他就好。你要是让我再发现的话,下次就不是腿骨折了。”
江浔也心头紧了紧,原来这是个教训吗?他看着平静的江母,仿佛他现在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依然可以淡定的喝完那一盏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我知道了,母亲。”
江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江浔也,思索了一下。
“你最近怎么和曲意潇来往的很密切?”
江浔也摸了摸自己右手手腕上的佛珠,笑着解释:“听说大哥喜欢她,但是母亲不喜欢。做儿子的,自然要为母亲分忧。若是曲意潇和我在一起了,那当然就不会和大哥在一起。大哥自然就会死心了。
到那时候,母亲岂不是就高枕无忧了。大哥那么优秀,现在又在海外留学。到时候就算是娶皇室的公主,也够格的。”
江母听到这,才开怀的笑起来。不愧是那个小狐狸精生的儿子,就是会察言观色。那姑娘哪里都好,就是门第不行。江浔也好歹也是江家的二公子,虽然说出身不好,但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
一个生母下贱,一个门第不显。两个人在一块儿,倒也相配。
“那你可要抓点紧,到时候成功了,母亲自然会备一份厚礼,替你去曲家求亲。”
江浔也笑着应了声,他这步棋,倒是走对了。
“行了,李家夫人还约了我去打麻将,你自己玩儿吧。”
江母身心舒畅,朝外面走去。
江浔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面色慢慢地阴冷下来,他一直坐在原地,直到外面下起了雨。
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四肢在都在发冷。他又想到了十几年前,他生母扯着他跪在主宅前的情景。
他生母哭喊着要让自己认祖归宗,那时候他不过才五六岁。
他生母当时是京市出了名的妓,因为她算计了江父,又害怕被江母报复,肚子里揣着孩子就跑了,躲了起来,又悄悄的把江浔也生了下来。
在江浔也没有回家之前,他是没有名字的,甚至没有户口。那个女人把他看做是累赘,小的时候还好,那个女人还有点儿钱,怕把他给养死了,对他好过一阵子。
但是后来那个女人染上了赌,又染上了毒,输的精光。每天对他非打即骂,开心了就给他一顿吃,不开心就要把他往死里打。每天都在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因为要债的人越来越多。那个女人不得已带他逃了又逃。
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那个女人想起来还和江父有过一夜情。她把算计的目光打到了江浔也身上,当时的江浔也衣服破破烂烂的,瘦骨嶙峋,还能看到身上没有痊愈的伤。完全没有五六岁的孩子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