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胡子伯伯!”应寻突然喊道。
她记得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那天在御花园追她的那个奇怪伯伯。她还记得这个伯伯让她干啥来着,她不记得了。
对于公主还记得自己,李丞相有些高兴,又有些紧张。
对于那天做的事,万一被陛下知道了,他肯定又得不高兴了,说不定还会对上朝这事更加抗拒。
“你认识他?”司鸿语气不善地问道,小家伙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怎么会认识前朝大臣?除非是有人刻意接近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司鸿更加不悦了。
应寻点头,“伯伯跟我一起坐秋千,还追我!”
小孩已经记不清当时李丞相和她说的那么大段的话了,她只记得对方追她,还和她一起坐秋千。
司鸿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丞相,他怎么不知道丞相居然——如此活泼!
人不可貌相啊!
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居然是个会和小孩一起荡秋千的老顽童,他长这么大都没去荡过秋千!
皇帝那探究的眼神,让李丞相心里叫苦,但他又不好解释,总不可能和陛下说他是想撺掇他的女儿,让他去上朝吧。
李丞相尴尬地笑了笑,“是与公主有一面之缘!”
“好了,丞相早些回去吧!不用把时间放在朕身上,那些事务还等着丞相去处理呢!”司鸿懒得管他们相遇的原因,也不愿去深究其中的细节,只是催促着他离开。
“陛下,您已经半年多没理过朝政了,身为越国皇帝,这属实是有些不应该!”
“嗯嗯!丞相说的是!”司鸿打着哈哈,附和道。
俨然一副你说得都对,但我就是不改的样子。
“陛下,这江山是陛下的江山,若是您都不在乎,谁会在乎这越国呢?现下越国强盛,其他国家自然不敢冒犯,但是一旦诸国有了崛起的机会,他们真的不会有动摇我越国的心思吗?即使陛下自己不在乎,难道也不为公主的未来着想,不为天下万民着想吗?”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重了,但是却也是句句都是事实!
没有哪个国家会一直兴盛下去,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更何况一个国家的发展。
司鸿犹豫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不可能不在乎他所珍视的人。
他不在乎皇位,当时要夺下这个皇位只是为了报复二皇子等人,他要让那些人看着,他们想要的一切,在自己眼中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罢了。
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到了,皇位与他而言只是个玩具,而总有人告诉他,他需要对这个玩具负起责任来,司鸿当即就不愿意了。
但当这个玩具,重新赋予了新的价值的时候,司鸿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司鸿现在很烦,一边是他打算守护的人,一边是这辈子都要做不完的活。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丞相,然后抱着应寻走了。
李丞相看着皇帝的背影,心知要掌握好一个度,并没有再追上去,但同时也暗暗心惊,没想到陛下居然能为公主做到这个程度。
他不认为陛下是为了所谓百姓才退一步,在他们的陛下眼里,黎明百姓与他毫无关系,要不是皇帝的生活给他挡了更多的麻烦,他甚至相信陛下会毫不犹豫地离开皇宫。
能让陛下松口的关键,果然在公主身上。
确定了这一点,李丞相突然放松了下来,人最怕的就是有软肋,一旦有软肋,必然会为了其妥协。那么,他们便有机会将陛下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皇帝。
“爹爹不开心吗?”应寻趴在司鸿身上,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那个长胡子伯伯说的一大堆,她都没有听懂,但是也不妨碍她感知自家父亲的情绪,从那个伯伯说完后,爹爹就有些不开心。
“你倒是聪明!”司鸿笑了笑,对上应寻明亮的眼睛,忍不住捏了捏她圆圆的脸。
应寻拍了拍他的大爪子,含糊不清地道,“松手!”
司鸿意犹未尽地松开手。
“小孩,你长大想干什么?”司鸿低沉的声音问。
应寻从未见过爹爹如此严肃的样子,仿佛在问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她长大想干什么?这对应寻来说实在是个从未想过。
她现在的目标就是想长大,而长大的第一步就是要从蛋壳里出来,她现在正在努力,而长大后要做什么,那似乎是一件十分遥远的事,遥远到她从未思考过。
小孩想了半天,终于给出了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