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尚雪俯身凑到他耳边,似安抚道:“不早了,白烟浓不是准备了曲子么,我们快回去罢。”
因为离得很近,虞间月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节奏,蓦然往后退一步,“别让我发现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像似威胁又像似恼怒,但叁尚雪依旧笑着看他,神情愉悦,“间月,你可要相信我啊~”
虞间月有点反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这个人真是一如既往令自己反感。
八酒怕被发现,也蹑手蹑脚的准备回去,所以她没看见一直笑吟吟的叁尚雪眉头微蹙,紧接着一声闷哼,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他轻轻擦拭观望了会,“诶?又吐血了。”
那个人的要求还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动手更方便不是么?何必大费周折借助他人之手,只是他若是可以帮自己,那吐点血也不是什么大事,希望那人可不要让自己失望呐。
叁尚雪眼里闪过一丝血光,很快便被掩盖了,垂眸颔首,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不起眼的书生,消失在黑暗中。
许是因为在山顶的缘故,不多时又开始下雪了,气温低得很,八酒冻得一哆嗦,也加快了步伐。
啊!
走太快的下场就是容易撞到人,她捂着脑袋,待看清眼前的人时——傅辞。
她还未换下那一身红裙,在这白皑皑的雪地里十分显眼。
傅辞显然也没想到是她,只看了一眼便离去了。
她也不做多停留,急匆匆往主殿跑去。
傅辞兜兜转转了许久才跟上那矗立在雪地内的人,她不禁放慢了步调,红唇轻启,“……你是在等人么?”
“嗯?”傅时站在梅树下,他在想这些梅花够不够给八酒做甜点,便听见耳后传来一道女声。
他看着面容姣好的女子撩起眼皮,细细品味了她刚刚的那句话,淡淡道:“傅姑娘误会了。”
他可没有等人,或者说等她。
傅辞被这一身的红衬托着脸愈发娇嫩,睁着明艳艳的眸子,目光流转。
须臾后傅时见她不动,也打消了做梅花饼的念头,微微颔首,道:“时间不早了,在下先行告辞。”
傅辞见他当真要走,咬咬牙,喊住了他,“傅时。”
他身形一顿,也不回头,声音像似波澜不惊的水面般平静,“傅姑娘还有什么事么?”
“……你我好歹同门子弟何必一口一个傅姑娘如此陌生。”她闭上了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轻颤着。
“你怎么来了?”她听见傅时很温柔地问,缓缓睁开眼便看见八酒不知什么时候也在这里。
在八酒的视角内是看不到傅辞的,她拿出自己早便备好的纸递给他——下一个就是我们的节目了,你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只好出来寻你。
傅时却上前握住她的手,果然是冰冷的,故作严厉道:“这么冷还到处跑,我又不是你,自是会看好时间的。”
八酒皱着眉头瞪他,气鼓鼓的小兽模样,让人讨厌不起来。
又抽出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捶了下他的肩膀,才不与他一般见识。
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举动,傅辞全然看在眼里,她握紧拳头又松开,终究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八酒隐约察觉到了人影,往后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疑惑地眨了眨眼。
“看什么呢,走罢。”
等他们到的时候上一位刚刚从台上下来了。
八酒真的很紧张,她拿着葫芦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直至上台,吹响的第一个音节,她才如梦初醒。
为了和傅时保致一致,她换了一身乳白色交领广袖流仙裙,精心盘了个飞天鬓,配上芙蓉暖玉金步摇,再加上点点淡妆,也令人看晃了眼。
只是动作有些胆怯,难免失了趣味。
傅时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身体柔韧性强,做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也是轻而易举,他又是身姿挺拔,一袭月牙色的束腰白衣更显身材,乌黑的长发用一顶白玉发冠挽起,两面垂下浅绿色丝质冠带,时而被微风带起时而自手边落下。
男子手执长剑,动作随着丝声一起一落,衣诀飘然,神态始终从容自若,这不像是简单的舞剑了,更像是神明在祭祀,一举一动都是不可侵犯的。
直到结束,不知不觉站立起来的人才缓过神来,但他们都没有开口。
夏驰冷眼盯着那个口水都要落到衣襟的女子,微怒道:“祁鹿漫!”
她被这一声吓得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