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侯爷会把易夫人喜欢的菜都摆在她面前,会在每年夏日的早晨替她收集露水,冬日泡茶给她喝,会用手给她暖脚,会在回不来的时间里日日给她写信……
傅时从小生活在这种感情里,如今倒也学了个十成十,爱与不爱全靠那微乎其微的差别,也不说给你听。
他只期盼着有朝一日她可以看出来。
晚膳时,他们被叫在了一起,五个人围在一张桌子。
梅舟坐在正前方,对他们二人道:“虽然金丹之后已经辟谷,但是为师还是觉得每日至少有一顿在一起吃才像一个家,不过祁礼结丹也没多久,应该没什么不习惯的。”
“嗯。”
八酒一扫这几日的阴霾,神情难得愉悦,大抵是因为她自小便是一个人或者与外婆一块吃,格外冷清了些,她长大后就特别喜欢扎堆吃饭。
梅舟偏头对八酒道:“这里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你们才刚来,若是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就可以,不要害羞。”
“对呀对呀,小酒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师姐我哟~”祁鹿漫俏皮地对她眨眨眼。
八酒莞尔点头,没想到这里的氛围这么好,大家都把彼此当做亲人。
因为都是辟谷期了,其他人只是尝个味道,待他们放下碗筷,只剩两位女子仍埋着头在吃。
八酒没辟谷,吃的又慢,祁鹿漫便是单纯的吃的多,喜欢吃。
咽下最后一口菜,祁鹿漫将筷子放下,笑眯眯地拍了拍手,“终于不是我一个人吃到最后了,小酒,你是不知道,每次他们吃完总是要说我,哼。”
幸好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们计较。
八酒嘴里的菜还在嚼,闻言抬头愣愣地看着她,反应过来后又十分缓慢地点头,表示深有其感。
盼春坊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女子,祁鹿漫真的是倍感亲切,离开位置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亲亲小酒。”
八酒猝不及防,也环住了她,“师姐。”
祁鹿漫不可能真亲,毕竟她家夏夏是个醋缸子。
夏驰把她拉回自己身旁,道:“坐好,漫漫。”
“嘿嘿嘿……”
“咳,正经点,你们不要带坏小孩子。”苏禾肯出声。
提起这个,梅舟便忧心,语重心长道:“禾肯啊,你都多大了,还不赶紧找一个媳妇,阿驰比你晚来十多年孩子都快有了,你也是真不着急。”
祁鹿漫捂着脸,小声道:“讨厌,师父。”
梅舟抚摸着胡子,要开始说教了,他还有些忧愁,苏禾肯身为盼春坊首席弟子,在这里的时间也是最长的,平日里不是打坐修灵便是给他摘草药,炼药,看医术,一点都没有找另一半的打算。
梅舟也不等他说什么,继续念叨:“为师瞧着山下北苑镇莫家的大姑娘便不错,她虽然灵根平平,但你若是亲自教导定是会有所成的,她家隔壁徐娘的二姑娘也行,只可惜二姑娘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禾肯啊,你可还有定时给他们送吃的么?”
苏禾肯脸都黑了,一字一句道:“弟子不敢忘!”
八酒憋着笑,原来师姐喜欢给别人说媒是得了师父真传。
傅时双眸含笑,默默注视着她,在她看过来时又无事发生般挪开视线。
八酒纳闷,她刚刚明明感受到有人在看她。
梅舟也不逗他,留下一句,“都吃饱了罢,记得明儿辰时后院集合。”便不见了踪影。
“是,师父!”
翌日辰时。
琉仙派门风较为开放,并没有统一的校服,穿什么全凭长老心情,盼春纺更是松弛,只要不太过分,梅舟是不会管这些的,但因为晨训大家还是换了修身的衣裳。
八酒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色发带高高绑起,倒有些意气风发地少年意味,身旁的傅时也换了月牙色紧袖长袍,头发用发冠挽起。
他们到后院的时候梅舟已经坐在竹椅上悠悠然地喝着茶。
见他们自觉站成一排,才放下茶杯,道:“你们仨先把昨日为师示范的功法再练练,”而后对傅时道:“祁礼啊,你以前是学剑吗?”
“启禀师父,弟子练习剑术已有十年了。”
梅舟啧啧做声,“那为师真是耽误你了,要不这样,我们先去找夙长老,看看他怎么说。”
梅舟轻晃着脑袋,他好像记得傅时的剑在第一关的时候毁了,他想傅时如果在法阵这方面多多专研其实也可以很厉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