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月陪着父母走完亲戚家后,又在家里招待了一些故交,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初六,她想着初七就要上班了,还没有到舒悦和樊茵家里去看看,于是就将这一天匀了出来。
过年的这几日气温有所回升,空气中弥漫着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和烟花爆竹的烟尘味,还有从屋宇里溢出的欢声笑语。
小巷和老街的年味比那些新兴的街区多,虽然没有大型彩灯的装饰,但是有自家自制的小灯笼和街边三五成群的孩子翘着腚点炮仗,只听“嘭”的一声,欢声笑语就响彻街区,不一会儿那些炮仗的废纸屑就被寒风吹到了街道的两旁,街道看上去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林五月和樊茵家就在斜对面,走个几分钟就到了,这几日她基本上是半上午出门,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了,几乎没机会和樊茵碰面,只是知道晚上归家的时候,樊茵卧室的灯总是亮着的。
当林五月拎着礼品包装的糕点按响樊茵家的门铃时,开门的是一个垮着脸的中年胖女人,这女人长得有点面熟,和樊茵的舅妈陈丽英有几分相似,只是陈丽英的面相柔和许多。
此人正是陈丽英住在小县城的妹妹陈丽萍,这一回陈丽萍带着老公和儿子一起来投奔住在大城市的姐姐了。
“你找谁?”
“呃~”林五月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敲错了门,她看看盘绕着樊茵窗台的三角梅,确定自己没有错,那眼前人说不定就是樊茵家的家人了,于是她软着声音说道,“你好!我找樊茵,她在家吗?”
陈丽萍垂下眉眼看了一下林五月拎的东西,正要说话时,一个踢踏着棉拖鞋,裹着一身棉睡衣的胖乎乎的年轻男人打开客厅的门咋咋呼呼地喊道:“妈,是谁啊?大清早的门铃就响,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昨晚打游戏熬了一个通宵呢!”
林五月微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男人,虽然隔了好几米的距离,她感觉自己都闻到了对方的口臭味。
这谁呀?樊茵家怎么来了这样的亲戚,简直是反客为主了,没教养之极。
而且这人的形象实在是,啧啧啧,林五月感觉跟桥洞下住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只见他皮泡眼肿,头上顶着一头蓬乱的脏兮兮油腻腻的头发,中等身材,肤色暗黄,五官随意,总之不能用长相普通来形容,算是丑得没特色的那类人。
“乖儿子,你快去接着睡!”陈丽萍满脸堆笑的对着年轻男子说,“这是找樊茵的,我一会儿就打发她走!”
“住客厅怎么睡嘛!今晚你们不睡客厅,我就要住樊茵那屋,叫樊茵睡客厅。”
这男人看面相年龄比樊茵还大,但因为有母亲的宠溺,说话还带着孩子的任性。
“好,好好!我等会儿就跟樊茵说,你放心吧,我是她长辈,她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告她虐待老人。快进去吧,外面冷!”
陈丽萍等儿子钻进屋里后,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又像凛冬的寒风般割得人眼睛疼。
“你把东西给我吧,樊茵现在没空!”
林五月避开女人的手,嘴角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这是樊茵的家,你凭什么为她做主?”
“樊茵,樊茵,你出来!我来看你了!”
林五月也不打算和眼前的女人多说什么了,只扯着嗓子对着屋里喊。
“你干什么?干什么?我家樊茵不想见你,东西留下快走吧!”
陈丽萍愣了一下,立即慌了神,一边推搡着林五月想将她赶走,一边又想把林五月拎的东西抢走。
林五月初时没注意被陈丽萍推搡了一下,接着就在对方扑过来要抢东西的时候,一个转身伸脚绊了对方一下,大概是陈丽萍的桩子太稳,只是“噔噔噔”地往前冲了几步,很快就稳住了身子。
“好你个贱人,居然跑到别人家门口打人来了,看我不收拾你!”
“贱人骂谁呢?”
就在林五月要好好收拾一下冲过来的陈丽萍时,樊茵从屋子的后面跑了过来。
“姨妈,这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不让她进来?”
樊茵苍白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眼冒怒火,双手下垂紧握着拳头。
“姨妈,你如果还要在我家住,就不要触及我的底线,否则我不介意和你们一家人斗个鱼死网破。”
“樊茵~”
陈丽萍似乎很诧异樊茵的态度,他们一家人到这里住了有半个多月,樊茵除了开始有点笑脸,后来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甚至在前几天他们把姐姐陈丽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