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侯玉童的磨牙声,一墙之隔的屋子里是马彪和一个女子的打闹声,空气中有烟酒的陈腐味和男人汗腺的体味,马杉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生活了将近四年,可他依旧没有习惯。
无数个夜晚里他总想起家乡寂静的夜晚中虫鸣的声音,清新的空气中散发出来的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曾经他的梦里只有田地里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姑娘,而今他也做梦,除了四年前那件事就是光怪陆离看不清楚的现实。
马杉抬头看着昏黄的电灯泡,在灯泡的光晕下他似乎看见了四年前女朋友蔡莉来找他发生的事情。
那是五月底六月初的某一天,正是农忙时节。马杉原本打算把自己地里的活干完后,再到隔壁村女朋友蔡莉的家帮忙,结果还不等他去,蔡莉就自己来了。
“马杉,你这还有几天干完?”蔡莉直接来到马杉的田间,借着给他擦汗的时机,在他耳边问道。
马杉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眼前肤色微黑,五官俏丽的女子,笑着说:“快了,我明天早上一早到你那边去帮忙。”
蔡莉看了看远处正埋头干活的马杉父母,撇了一下嘴角,“你爸你妈没叫你哥回来帮忙?我们村里好多在外地打工的人都回家帮忙了。”
“放心吧!我保证明天一早就过来帮忙。”
马杉没有解释马彪为什么没有回来,事实上家里给马彪去了电话,但是回不回家还不是马彪自己决定。
蔡莉家虽然有四口人,但蔡莉的父亲在水泥厂打工得了肺病不能劳累,弟弟还是个孩子,这家人勉强只能算三个劳力,而且还是老弱病残的,这种情况下,马杉作为蔡莉的未婚夫自然要为蔡莉家出力了。
蔡莉只在马杉这里待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家了,毕竟家里还有活在等着自己干。
蔡莉刚走,马杉就在两人坐下来说话的树荫不远处发现很大一片野草莓,于是他立即将那片野草莓采摘了,然后和父母打了一声招呼,就去追蔡莉,他记得蔡莉很喜欢吃野草莓,而自己能送给女朋友的也只有这山野间长的野花野果了。
他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追上蔡莉,谁知道他都走出村口了也没看见蔡莉,他看着村口前那条宽敞空旷的大路,只能失望地往回走。
他双手捧着草帽里的野草莓,心里的滋味既甜蜜又酸涩,就像野草莓的味道。
“没想到蔡莉走的这么快,看样子她真的赶着回家干活。”
马杉心里想到这里,也加快了回家的脚步,他只想着自己早点干完活好帮蔡莉家干活。
马杉刚走到进村口前的那片树林,就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呼救声,他愣了一下,然后扔掉草帽就往树林里跑,乌红的野草莓散落一地,似乎在预示着不祥。
“救~救命,救~命!”
蔡莉头发凌乱的被一个光着上身的肥硕中年男子按在地上,那个男人既想捂住她的嘴,又想撕扯她的衣服,一时间显得手忙脚乱,但很快他就在旁边捡了一块石头砸在蔡莉的头上,蔡莉大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双手使劲挠对方的脸,中年男子也连续砸了好几下,蔡莉的呼救声就渐渐的变得微弱了,这个时候马杉就干到了。
马杉当时脑袋就轰的一声被雷击了一般,他完全没了理智,只想把欺负蔡莉的人打死。
他一脚将那人从蔡莉身上踹了下来,那人“哎呦”一声趴在地上愣了一下,然后立即翻身怒视着马杉:“马杉,原来是你!没大没小的,自己叔叔也打。”
“狗屁的叔叔!别以为自己姓马就随便攀亲戚。”
马杉咬牙切齿地压在对方身上,拳头抡得就像风火轮,没一会儿马富贵的脑袋就像个血葫芦了,也不出声喊叫了,只喉间咕噜咕噜的像冒水泡一样的声音。
“马杉,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你这样会把人打死的!”
蔡莉哭喊着将马杉抱住,她害怕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感觉那人离死已经不远了。她浑身颤抖,一脸狼狈和恐惧的看着马杉,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马杉在蔡莉抱着自己的瞬间就泄了气,他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个满脸血污的人发呆。
“马杉,怎么办?怎么办?你把人打死了,我们会不会坐牢?我不要坐牢,我还这么年轻,我……”
“别怕!别怕!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就是坐牢也是我坐牢。”马杉一把将蔡莉的脑袋抱在自己的脖颈间安抚。
“嘶~疼!”蔡莉从马杉的怀里挣脱开。
马杉这才想起蔡莉的脑袋被马富贵用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