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井底。
望着遥不可及的井口,姜序一堪堪收回视线,她撑着从地上坐起来,倒吸一口冷气。
疼。
全身都疼。
特别是头。
她想摸一下是不是出血了,然而手上黏了一把干巴的稀泥,沉甸甸的,甩也甩不掉,不知道这身体在井底躺了多长时间。
井很深,四壁又都是青苔,没人救根本上不去。
她腿上还放着一本手稿。
她魂穿到了原作者身上。
自己是她的女主。
可这作者并不像她一样厉害,反而人尽可欺。
这也正是为什么她醒过来在井底。
因为作者跳井自杀。
想着,她单手翻看这本手稿,当最后一页轻飘飘落下的时候,一行字迹清隽的内容撞入她的视线。
【就像候鸟南飞,万河归海,我也希望有人是为我而来。】
她伸手,在这行字上摩挲了下,眸光微深,脑海中闪过那些伤害她的那些人的脸。
重男轻女的父母;
肆意霸凌的同学;
狗仗人势的弟弟。
没关系,一个也逃不掉。
她将手稿妥帖收好,正当她发愁怎么才能出去的时候,一个凌厉带着回声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姜序一!你可真让老子好找。”
这刻入骨髓的声音让坐着的姜序一全身一僵,血液倒流一般发冷,她抬头看去。
井口赫然站了一个人,他背光而站,距离太远她看不清男人五官,可他是谁她清楚。
“晏行舟……?”
她书里的死对头!
他怎么在这儿!
上头冷哼一声,接着嚣张跋扈的应声,“是老子。”
晏行舟似乎还带了人来,抬手朝着井底的方向指了一下子,高高在上的吩咐,“三分钟,我要看到她出现在我面前。”
不得不说,那些人确实有效率,两分钟就把全身脏兮兮的她丢在了晏行舟的面前。
她全身都疼,眉宇间是掩饰不了的疲惫。
晏行舟身穿真丝材质的墨绿色衬衫,随着他的一些动作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袖口挽在手肘处,皮肤白皙的让一些青色脉络都格外清晰可见,黑色长裤将他的腿衬的笔直修长。
宽肩窄腰长腿,加上宛若神祇的样貌,他整个人简直挑不出一丝瑕疵。
他双手叉腰,那一双炯亮且幽深如潭的黑眸盯着她。
她仰着脖子看他,等着他开口。
他嗓音低沉,嘴角咧了个没有感情的弧度,“你给我说说你死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序一捂着发疼的胳膊,习惯性装出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眉眼弯弯看着格外亲人,声音低柔,“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那种羞耻的东西说一次就够了。
“呵。”晏行舟冷笑,不紧不慢的替她回忆,“你说在你荒瘠的土地上,我是最后一朵玫瑰。”
姜序一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僵了那么一秒。
当时自己被害,临死前他却来了,他们两个相爱相杀那么久好歹有些情谊在,本想着让他觉得自己对他的情谊不一样从而替自己报仇,可谁会想到没死成呢。
如今她看着晏行舟这张脸心情别提有多操蛋了。
晏行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安静的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