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喻之早上刚到鸿辉,就见李恒波在楼梯口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
沈喻之停在原地,低头点了烟吸了一口,才看向对方,揶揄道,“李主任居然也有来的这么早的一天?”
“老沈,你终于来了!”李恒波一见沈喻之马上迎上前去,在对方的注视下硬是压下了差点搭在对方肩上的手,“老爷子不知今天怎么突然来厂里了,这会儿在一楼会议室等你呢。”
那会议室原是老厂长李岱昌的办公室,因为照顾其年纪大了腿脚多有不便,故而单独放在了一楼。
“嗯,我知道。”沈喻之一脸平静并不意外,他也不急着进去,反倒是先在楼梯口悠哉悠哉的抽起烟来。
“你知道?!”李恒波倒是不能冷静了,他一脸吃惊的怪叫了一声。
“准确来说,是猜到。”沈喻之意味不明地哼笑一下,抬眸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陈述事实道,“你很惊讶。”
“那不废话嘛,他来你不惊讶?”
“嗯。”
“嗯?”李恒波侧目看向沈喻之的侧脸,朝曦的光芒照在其脸上,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你会未卜先知了?”
沈喻之弹弹烟灰道,“昨晚李晴来找过我。”
“她找你不是很正常。”李恒波摆摆手,换了个姿势靠在墙壁上。
“我跟她提离婚了。”沈喻之语气没变,还是之前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可偏偏就在这不经意间扔出了这么大一个炸弹。
“哦哦哦。”李恒波刚习惯性的点完头,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啥?!”
接着他又大叫一声,“那你完了,你完了!”
他比沈喻之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他站直身子左右看了看,对其道,“要不你赶紧撤吧,我就跟老爷子说你今天请假了?”
“呵。”沈喻之勾起唇角笑了下,笑里透着凉薄。
他抬手将烟蒂狠狠地按灭在了灭烟筒中,又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一则简讯后,这才朝会议室走去了。
“诶诶诶,你往哪儿走啊!”
李恒波生怕出什么事,赶忙跟了上去,就见沈喻之才走到会议室门口,大门就自己打开了。
沈喻之站在门口也并不急着进去,他一半身子处于阴暗中,一半身子在曙光里。
他朝会议室里的人微微颔首一笑,道,“让老师久等了。”
助理在屋内之人的授意下将会议室的门开的更大一些,阳光将室内照亮了,只见一个头发半白、长相威严的老人坐在正对大门的皮椅上,这人便是老厂长李岱昌。
“等倒是不怕,就怕河清难俟,等的人一意孤行,最终落得覆水难收。”
沈喻之不带感情的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老师说笑了。”
“哼,我说没说笑,你心里清楚的很。”
这几年沈喻之跟李晴感情不和分居而住的情况,他也有所耳闻。
一开始原以为只是初次接手工厂,且又是个没什么太广门路的新工厂,沈喻之一时手忙脚乱才没时间回去,毕竟过年总还是一家三口一起过的,故而他也没当回事。可直到近期,他才得知事情并不似他想的那般简单。
刚才见面的那番话,既是对他面对李晴的几年等待视而不见的指责,也是一种警告。
可沈喻之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告诉了他,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学生长大了,翅膀硬了,想从他手掌心翻出天去了。
李岱昌脸色阴沉难看,他朝助理招了招手,对方便取了份文件递了过来。
李岱昌并没有去接,而是摆摆手示意对方将文件交给沈喻之。
“这两年鸿辉发展的还不错,但毕竟规模还是小了,一些政府的大项目几乎无法争取到。”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待沈喻之接过了文件,才继续道,“这是建立分厂的策划书,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策、划、书——”沈喻之仅仅扫了眼封面就径直将策划书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我想应该没看必要了。”
“喻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稍安勿躁,鸿辉确实需要扩大规模,但却不是以成立分厂的方式方法。”沈喻之不等李岱昌开口,又继续道,“目前鸿辉正在筹备变更为股份制有限公司,相关的申请材料已向工商局提交过了,至于股东也已经在公开募集了,当然,股东名额里绝对有您。”
李岱昌冷哼一声,几步回到老板椅前坐下,身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