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梅眉眼微缩,她自然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这个小贱人不仅打了她的贴身大妈妈,还以要去凌家住为由要挟,非得让管事开了正门才肯入府。
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若不是凌家,她哪里敢这么嚣张?
可偏偏凌家只手遮天,哪里是他们能招惹起的?
“行。”许梅咬着牙,赶紧说,“不如你与你姐姐且先一起住在芳华院,等来日我收整了合适的院子,再让你姐姐搬出去?”
阮芷秋等的就是这句话,似笑非笑看着她:“夫人这么说,所以那锦秋院是什么样儿的?专门给我置办的清净地方,竟不能给她住?”
许梅的脸色又白了白,支吾着不知如何说。
阮芷秋冷冷道:“我可不惯与旁人住,这院子夫人舍不得就罢了,回头再说吧。”
说罢又转身要走,许梅哪里还敢多说半分,硬着头皮点了头,又借口头疼难受,只让身边的两个大丫鬟赶紧去将芳华院里,阮素清的东西收拾出来,先让阮芷秋住进去。
阮芷秋身边只有沐儿并赵大娘两人,赵大娘虽能干,却不是管家的好手,这会儿见着一群人将整个芳华院几乎搬了个空,当下傻眼了。
“这……都搬走了,小姐不用吗?”
指挥人收拾东西的丫鬟,是阮素清的大丫鬟,名唤乐岚,对阮芷秋抢自家小姐院子的事情,原就十分不忿,听得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言道。
“这是我家小姐的东西,自是要搬走的。小姐若要,自己置办便是。”
赵大娘不是阮家奴,自不好争辩,只低声道:“原来阮家便是这般待小姐的,待得奴婢回去,定要回禀老夫人……”
阮芷秋坐在桌前喝茶——整个屋子也就留了床榻与桌椅,连床上的纱帐,屋内的贵妃榻都给尽数搬走了。她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赵大娘的话她自是听到,却也只淡淡摇头。
姑祖母远在暮云,如何能插手阮家的事情?是以即便赵大娘告状,姑祖母除了担心,恐怕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这屋里的一切,都是阮素清的?阮芷秋心内冷笑,现在是时候不到,不然这所有的一切,她都要拿回来。
阮家原是暮云士族,也算得上是高门,但到了京城可就不够看了。阮俊辉若不是娶了凌家女凌婉,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段,拥有这样大的宅院?
阮俊辉这些年官位倒是不低,可他是个清流,阮家在京城又没有什么田产铺子,府内这么多人的花销,都是哪里来了?
全都是靠她娘凌婉的嫁妆。
可叹这些人,吃穿用度全都是靠她娘,却将她踩在泥泞之中,甚至还利用她去吸凌家的血。
阮芷秋微微握拳,她重生回来了,该是她的她全都要讨回来。至于那些欺凌过她的恶人,阮俊辉,许梅,阮素清,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等人都走了,沐儿才红着眼睛进来,拿了重新领的旧褥子铺床,一边解释:“那边说是暂且没有置办新的,让小姐且先将就着……姑娘,他们也太过分了,知道您要归府,怎能什么都不置办呢?奴婢觉得分明是故意,只因姑娘您非要住在芳华院里,不如……”
不然还是算了,住到锦秋院去?沐儿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出来,她是心疼小姐,觉得为了个华而不实的院子不值当罢了。
“锦秋院就比现下好吗?”阮芷秋反问,却也知道沐儿是好心,没有苛责,摆摆手道,“我箱笼里有一幅画,是贺家二叔夸赞过的,你且将它找出来。”
归京所带的东西不多,那幅字是过年时阮芷秋自己画的,贺二叔非常满意,还替她提了词,她这才裱好带上的。
沐儿取了画过来,见阮芷秋很快将裱好的框子全都拆掉,又轻轻将画卷起来扎好。原本是好奇,想知道小姐做什么,待得见到小姐右手红红的,不由得紧张起来。
“姑娘您的手,这是怎么了?”刚说完,沐儿就想起来,小姐在府外时动手打了那个刁难人的张妈妈,力气用得不小伤了手。
她立刻去寻药膏过来,给阮芷秋细细涂上,又道:“姑娘下次若要惩罚人,让奴婢去就好,没得伤了自己的手。”
阮芷秋摇摇头:“若是你动手,只怕这会儿我连护都护不住你。许梅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我动手打了她的大妈妈,等同于打了她的脸,只碍于我是父亲的亲女儿,她无可奈何暂且动不得我罢了。若换成你,哪怕是我吩咐的,她也会想法子弄死你。”
沐儿听了这话,吓得一个寒颤:“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