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你是过劳死，过劳死近年来一直是社会的痛点，说不得会引起关注，碍于舆论压力，公司的赔偿会迅速到位，为回应社会及安定人心，公司也必定会改善人事制度，”女人说着重重地拍了拍我，“你岂不是以一死为同事们赢得了生机？”

“这么说我死得好？”

女人一顿，“呃……”

“你之前是诈骗犯吧？”

女人不快地看着我。

“你少pua我，还死得其所，我为别人赢得生机，那生我的父母呢？你觉得有了赔偿就能弥补他们的丧女之痛？我还没好好孝顺他们呢！”

女人表情讪讪，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抬起头来，“现代医学发达，再生一个不难。”

……

女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有了新生儿，他们的痛苦就能减少许多，且若你好好尽孝，他们还能苦尽甘来。”

“我都死了怎么尽孝，你说的什么鬼话？”

“啧，新生儿怎么来的，还不是投胎来的！他们投胎前还不和你一样是鬼，投胎的鬼那么多，你好好挑挑，总有那本事大的。”

我觑着她，“轮得着我挑？”

女人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你一个英年早逝的小年轻，难道还抢不过别家寿终正寝的老祖宗？”

“万一他们仗着年纪大要插队……”

“把他们撞出去！”

“嗯？”

“大家都飘着呢，随便撞，反正都已经死了！”

她说得……我蠢蠢欲动。

“父母我是放心了，可我忘不了把我害没了的人。”

女人点点头，“你那老板着实坏，你年纪轻轻就死了，想来身边也没男人。”

我:……

仔细想想，我的梦里似乎只有工作陪着我。

女人想了想，“做不了一个男人的白月光，就做另一个男人的喉中刺，让他一想起你来就不舒服。”

这话我听起来也不舒服。

“好好的公司死了个人，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公司的发展，不能说你不晦气。”

晦气……

我忍了。

“到时什么清明节，中元节，你就多拜访拜访你老板，给他多找点晦气，礼尚往来，他也会给你烧些纸下来。”女人得意地说道：“介时，你就拿着这些烧来的钱去贿赂判官把他勾下来！”

“生前我为他卖命，死后我为他买命！甚好，甚好！”我放肆地大笑。

后来老板见到了我，他的表情很复杂，有震惊，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愤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活在人间不好么，清明中元，我少给你钱了？现在城市里都不让烧纸，我哪次不是冒着险给你烧，我对我祖宗都没这样！”

我并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毕竟人都已经下来了，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感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男人还真的被勾了。

唉，我虽说死了，但好歹死于工作，他呢？

被水呛死！

听说世人都道他是遭了报应。

可不么？

在地府的日子很闲，因为不需要工作，但也很烦，因为那个鬼每天都要来骂我一顿。

他对我的怨气很深，深到每每往刀山火海里经过一糟，都会跑来对着我发泄。

但他只是骂，却从不敢动手，因为地府里鬼鬼都有一本账，他本就欠我一条命，若再对我动手，他将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