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说得都是真的,真没骗你!”冯翔缩在副驾驶上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认真开车的男人,小声说道,
“我真的在商场那边看到陈久行了!”
冯翔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顿时就引得驾驶位上的男人火冒三丈。
也顾不得汽车开得飞快,男人抄起拳头对着冯翔就是哐哐两拳,嘴里更恶狠狠地骂道,
“你只要再敢胡扯一遍陈久行在给你高中同学当司机,我绝对锤烂你的脑袋!”
冯翔捂着脑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委屈得不要不要的,嘴里嗫嚅出声,“是真的……”
车辆突然在高速路上打起了漂移,旋即便听到车胎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擦地声,吓得冯翔两只手抓住了前车扶手。
冯翔他二叔已经是气得龇牙咧嘴了,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暴起了粗大的青筋。
今天是个极为重要的大日子,冯翔他爹有位姓沈的商业好友举办了一场聚会,听闻陈家的大少爷陈久行也会到场。
这种弥足珍贵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为了让冯翔涨涨世面,冯翔他爹便提出让二叔带着他大侄子一起过去看看。
或许是今天太高兴了,冯翔他二叔竟然信了冯翔的邪,放任冯翔去商场买送礼的礼品。
不去还好,一去就是俩小时。
眼瞅着聚会都晚点了,冯翔才从商城里怅然若失地走出来。
最可气的是,这小子去了趟商城,居然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虽说自己这个大侄子向来是头脑愚钝不求上进,平日里忍忍也就罢了,毕竟自己大哥就这一个子嗣。
但今天这个聚会何其重要啊,直接关系到家里工厂的未来。
要是被这小子搞砸了,别说自己了,估计他老子得亲自动手弑子!
眼看二叔要动手,冯翔哪里肯让,连忙解释自己回来晚的原因。
哦,原来是陈家大少跑去给人当司机了。
解释完后,冯翔他二叔彻底丧失了理智。
一顿毫不留手的胖揍过后,聚会算是彻底晚了点,只能加快速度尽早赶过去。
一路上本来以为冯翔能消停会儿,不曾想这小子不依不饶,一个劲地跟自己强调他在商场见过陈久行。
二叔心里那叫一个心痛啊,自己这个大侄子蠢也好呆也罢,带在身边慢慢培养总能成点气候。
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今天还学会跟自己吹牛比了。
而且你吹什么不好,吹陈久行给自己高中同学当司机!
你踏马啥高中同学啊?东川市长啊?
连个大学都考不上,还有脸提高中同学?!
冯翔他二叔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把车开到一百二十迈然后撞到树上,跟这个煞笔侄子同归于尽。
冯翔还在捂着脑袋痛哭,二叔也在那两拳之后逐渐消了气。
毕竟机会可以再找,这种煞笔侄子可就一个了。
撇头看一眼副驾的冯翔,刚想考虑该怎么出声安慰,突然就瞧见了冯翔手腕上戴的那块琴表。
安慰的话卡在嘴边,被二叔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眉头皱起无数的黑线,脸色更是阴沉得可以滴出水。
指着冯翔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
“把你的煞笔表给劳资摘了!”
冯翔瞪大了眼睛,很是不理解,冲二叔扬了扬胳膊,据理力争道,“宝珀啊二叔,我这是牌子!”
“牌尼玛!”
二叔因为过于愤怒,连嗓音都变尖了。
你见过秒针一秒跳两格的牌子?!
一个小时能跑俩小时,你这是哪家的牌子?!
眼看冯翔不听劝,二叔忍不住了,又是相同的位置,邦邦两拳。
这一次冯翔没忍住,坐在副驾嗷嗷的哭。
——
“板桥先生的画以竹、石、兰蕙为最工,多而不乱,少而不疏,神理俱足。”
陈久行的话语一顿,略微皱起眉头,“只是这画显得潦草许多,这纸质嘛。”
说着,陈久行伸手在墨宝上轻轻揉了一把,“这绢帛也碎了些,不大像是大家所用。”
听着陈久行的话,沈远的笑意顿时就凝固下来,有些意乱。
难怪刚刚会问自己花了多少钱买的,原来是对这幅画的真伪产生质疑了!
而且看陈久行的样子,那是实实地懂些门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