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对话间,房内再次走出一人。
见到来人,陈久行一改面对陈姝萍时的清冷,颇为敬崇地躬身行礼。
来人名为陈玉赦,乃是陈家家主陈玉咎的胞弟,也是目前负责处理陈家琐事的话事人。
相比陈玉咎,陈玉赦要面善许多,所以外人也更愿意跟陈玉赦接触。
平日陈玉赦同样不在寝龙垌居住,因为陈玉咎病重才来到的寝龙垌。
陈玉赦这些日子因为家兄的病情而忙得焦头烂额,本就斑白的两鬓更显华色,矍铄的脸上也布上了清晰的倦容。
直至见到陈久行回来,愁眉才得到稍许的舒展。
陈久行侧开身子,将王正拥到陈玉赦身前,介绍道:“二爷,这位就是王正。”
闻言,陈玉赦饶有兴趣地看向王正,看着眼前这个过于年轻的青年,颇有些意外。
连张翀鸩这等负有盛名的医学名宿都束手无策的病例,被王正看出了端倪。
起初还以为王正是位年纪已长的老中医,不曾想却听闻其竟然只是名在读的大学生。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医术,确实了得。
若非陈家最近的琐事太多,非得将其请来陈家好好酬谢一番。
只是不曾想陈玉咎刚回家一夜就又病发,并且相较之前,隐隐还有加重的趋势。
得到这种结果,不禁让人对眼前这位青年的真实水平心生怀疑。
毕竟中医势微已不是什么秘密,其中原因之一就是中医的传承断绝严重,鲜少有完整的中医谱典存世。
这也就导致中医一脉能够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少,使得出师越来越难。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中医一脉具备行医资格的,十个有八个是华发老翁,还有两个是蹒跚老妪。
陈玉赦深深打量着面前的王正,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闻的落寞。
尚未及冠就能行医,在自己看来唯有四字概述——
绝无可能。
若是搁在平时,陈玉赦倒也乐得让王正证明一番自己。
而眼下家兄病重,事关重大绝非儿戏,即便有陈久行做担保,陈玉赦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深思熟虑过后,还是冲王正颔首示意道:“鄙人陈玉赦,小友便是久行口中的那位少年神医——王正?”
王正笑着摆手:“陈老言重,还是劳烦陈老带路,看一眼老爷子的病症。”
话落,陈久行正欲带着王正往房中迈步,怎料陈玉赦依旧站在门前,动也不动。
见状,王正微微皱眉,略有不喜。
陈玉赦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反声问道:“方才见王小友跟久行曾在庭院驻足观摩一阵,可是对府中的布局感兴趣?或是说——”
陈玉赦话语止下,仔细打量着王正的神情,又道,
“对风水一途也颇有研究?”
见二爷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陈久行有些站不住了,可碍于陈玉赦的身份,又不敢妄自开口顶撞,只得看向一旁的王正,听其如何回复。
王正刚打算含糊过去,看到陈久行的目光投来,索性改口道,“略懂一些罢了。”
虽说是谦辞,可在陈玉赦眼里却变了味道,只以为是王正为了攀附陈久行而在故意卖弄。
眼底最后的一丝希冀破灭,顿时便大失所望。
又擅医术,又可观探风水布局。
放眼整个华夏也未曾见过几个,更枉论眼前这个年轻到不能再年轻的学生。
至此,陈玉赦已经能够断定这个家伙是在跟自己吹牛比。
陈久行看出了陈玉赦的心思,不免大惊。
旁人不知道王正的底细,自己可是再清楚不过。
如若真的叫二爷将王正赶出陈府,那么自己过去做得努力岂不就白费了?
苦功白费倒也罢,若是为此事令王正跟陈家素生罅隙,那就亏大了。
与此等平生仅见的天骄奇才擦肩而过,对于陈家来说当真是莫大的损失。
想到这里,陈久行快速扫了王正一眼,心中急躁如焚火,唯恐王正动怒,就此离去。
正打算跟陈玉赦解释几句,可不等陈久行开口,始终守在旁边保持缄默的陈姝萍竟然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叔叔,当时在医院,王先生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能够发现父亲的病症绝非偶然。”
一语方出,连同王正在内的三人都愣住了。
看着满脸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