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卡威廉这家伙骄狂跋扈,但在才识上确实是有能够嚣张的资本。
所以即便厌恶卡威廉的为人,碍于其西医观摩团领队老师的身份,还是不得不忍受他那副目中无人的嘴脸。
一来是为了表现出对西医团应有的尊重,二来则是体现出大国的气量。
可长时间的忍让非但没有换来卡威廉的善意,反而还令其得寸进尺,越发得嚣张起来。
不过很可惜,这一次卡威廉踢到了铁板。
对于陈久行来说,卡威廉再厉害再天才,哪怕是把牛皮吹上天,也影响不了自己。
毕竟两人都不是一个领域的人,你冲我吹嘘这些,无异于是在对牛弹琴。
任你吹得天花乱坠,我只觉得聒噪。
聒噪怎么办?让他安静。
陈久行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但这却仅限于陈久行,其余人不敢苟同。
所以当看到陈久行一言不合就将卡威廉踹飞之后,病房里除了守在病床旁的王正跟张翀鸩,包括陆沁在内的几人直接就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陈姝萍更是缩着身子,使劲往病房深处挪了几步,唯恐陈久行一个不过瘾,再迁怒于自己。
直到陈久行开口,几人这才如梦初醒,十分乖巧地跑出去为卡威廉挂伤病号。
在经过卡威廉身旁的时候,甚至都没敢多看一眼。
做完这一切后,病房里顿时就安静了不少,更宽敞了不少。
反观病床前,沉浸于棘手病症里的二人对刚刚发生的事置若罔闻。
张翀鸩扭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王正,轻声询问道:
“如何?”
此时的王正一改先前云淡风轻的模样,脸色颇为凝重地摇了摇头。
倒不是觉得棘手,而是王正还在考虑,如何才能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毕竟连医学名宿张翀鸩都感到束手无策的病例,要是被一个名声不显的学生轻而易举地解决,说出去多少有些惊世骇俗了。
并且对东川医院,对张翀鸩本人,都或多或少的存在影响。
沉吟片刻后,王正突然喊了一声,“陆老师。”
无人回应。
王正扭过头,看向背对自己的陆沁,又是一句,“陆老师?”
陆沁仍是无动于衷,不作半点回应。
一连叫了几声,陆沁才从恍惚中回过神。
饶是如此,仍对刚才陈久行踹飞卡威廉的一幕感到心有余悸。
卡威廉在西方的待遇没人比自己更清楚,甚至达到了出个门都能前呼后拥的程度。
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行事居然如此雷厉风行,直接选择将卡威廉踹飞。
华夏不是向来以宽厚待人吗?
以德报怨不才是华夏人的基本操作吗?
最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居然一脚就把一个成年人踹飞出了五六米远?!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令无数老外闻之色变闻风丧胆的Chinese Kung fu ?!
在震惊之余,不得不说这一脚的效果确实显著,立竿见影。
卡威廉这一被动离去,令原本有些吵闹地病房安静了不少。
平复一番凌乱的思绪后,陆沁快步来到王正身旁,出声问道:“怎么了?”
王正嘴角泛起一抹揶揄笑意,反问一句:“陆老师有什么看法?”
陆沁听后认真思量了片刻,凝声开口:“找不出发病原因,确实有些——”
话刚刚说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旋即便反应过来,尤为诧异地看向王正。
怎么回事?
这家伙明明不久前还是个令自己倍感失望的问题学生。
怎么现在自己竟然下意识地想要跟他探讨起病情来了?
疑惑中,陆沁突然瞥见了王正脸上的淡淡笑意,这才恍然大悟。
旋即便生出些许羞赧。
这小子,故意的!
肯定是认为自己之前看不起他,现在反过头来报复自己!
见到陆沁吃瘪后略带委屈的模样,满足了心中恶趣味的王正尤为快意,嘴角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陆沁见状,脸上的羞赧色更重了几分。
一旁的张翀鸩看得是一头雾水,瞅着表情各异的两人,全然不懂这俩家伙究竟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