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上课的时间已经过去有些时候了,可讲台上还是空荡荡。
这让本就是为了看热闹来的学生们有些坐不住了,哄闹吵嚷的声音也愈演愈烈。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有人进来,本就望眼欲穿急不可耐的诸多学生登时就抬头看去。
旦见来人是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所有人先是一愣,旋即就纷纷变了脸色。
霎时间,嘈杂的教室鸦雀无声。
王正看一眼走上讲台的白发老者,朝身旁的宋杰打趣道:“这就是你说的特别漂亮的女海归?”
宋杰吓得伏在桌面,差点把头塞进桌洞里,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这是医学院的院长张翀鸩!今天是咋回事,院长都亲自来了。”
说着还懊悔地挥了几下拳头,“失算失算,本来想瞄一眼就走的,这下走不掉了!”
王正不禁有些失笑,“你体育学院的,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开什么玩笑。”宋杰连声反驳,“张院长可是东川市医学权威,别说是医学院,就是整个东川大学都有一定的话语权,跟张老作对,除非我毕业证不想要了!”
王正没有说话,只默默看向周围其他学生的反应。
果然,为了上课而来的学生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在看到来人是张翀鸩后,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崇敬,反而是因为没能看到陆老师而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但更多的,还是对张翀鸩的畏惧。
他们畏惧的是作为医学院院长的张翀鸩。
对待中医的张翀鸩,毫无敬意。
看到这里,王正不免大失所望。
这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熠熠光辉,能够来到这间教室,来到这所学校的就已经是从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的骄子。
可他们的眼神里却是对待中医饱含漠视,仿佛这些即将消亡于历史长河的国之精华,全部与自己无关。
甚至还不如一个女海归来得有吸引力。
这是中医的悲哀,更是时代的悲哀。
张翀鸩嘴巴抿得很紧,看着眼前坐得爆满的教室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那是一股发自肺腑的落寞,令人无力回天,令人窒息。
无奈长叹一气,兀自在最前排的空位坐下。
待到张翀鸩落座,门外赶来旁听的诸多教授也跟着走了进来。
自带的小板凳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前两排的位子根本就没人坐,一切显得空荡荡。
随着教室安静了片刻之后,门外陡然出现了一位身穿卡其色风衣的女子。
如瀑的长发随着步伐闪起莹莹光彩,仿佛真的水流一般不住流淌。
风衣下是一袭黑色薄裙,长裙随风轻摆,只露出两条白嫩如玉的小腿时隐时现,分外动人。
这位女子才刚刚走进教室,顿时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沸腾。
听着身后传来的压抑的欢呼声,张翀鸩本就皱起的眉头更加深沉了几分,强忍住回头呵斥的冲动,用力假咳了几声。
听到咳声,教室再度回到安静。
最后一排的宋杰激动得不行,伏着身子冲王正说道,“这趟没白来!陆老师的颜值名不虚传啊!”
王正的目光同样也落在讲台上的陆沁身上,不得不说确实惊艳,不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无可挑剔。
而陆沁此刻正静静地站在讲台上,面对学生们火热的眼光与轻微的议论,悉数选择无视。
眼底深处,更噙着一抹冰冷的漠然。
那是对自甘堕落者的讥讽,是对不求上进者的哀怒。
中医一途在华夏的现状,陆沁再清楚不过。
在西医如日中天的局势下,已经没有了中医的安身之地。
想到这里,陆沁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坐在第一排的张翀鸩身上,心中无不有憾然流露。
也唯有医学界的人才真的懂得张翀鸩的水平,医学名宿的称呼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哪怕是在如今中医没落的时代,张翀鸩在国际上依然享有盛誉,是一位德高望重地权威存在。
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来到东川大学任教。
可饶是这样的存在,一辈子都在为了华夏中医一脉的复兴而不遗余力的坚持着、努力着。
可惜这样的付出并没有回报,依旧无法挽回中医走向没落的结局。
纵有百般力,难挽大厦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