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少数，所以用病毒筛选无疑是最快又节省的方式。

如此，向来以“守护”之名行事的VV学院无法容忍玄月的行为，必然会站在他的敌对面；而黑月铁骑都是由他一手养大，往昔情义摆在那，哪怕有缪尔五世的存在，他也轻易不会动他们。

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砚月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莫妮卡身上。

“可以为我占卜吗？”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砚月轻轻将手放在水晶球上，熟悉的白光泛起，莫妮卡微微沉吟：“积聚万年的怨气与悔恨，无可挽回的殇逝与别离……啊！”

水晶球突然破碎，里面溢出的力量使得碎片四散，莫妮卡发出一声惊呼，控制不住地后退了几步。

“莫妮卡！”砚月抬手控制住飞散的水晶球碎片，“抱歉。”

“没关系，殿下。”莫妮卡盯着砚月，神色极其认真，“命运不允许有人窥探殿下的未来，也不允许有人限定你的未来，哪怕是命运罗盘上的指针，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真正拥有无限可能。”

砚月耳鸣了一瞬，心神震动，她突然明白了莫莉安的选择，以及她莫名其妙说的那句话，“……命运对殿下格外仁慈却也格外残酷，赋予了你无限可能却给予你唯一的结局……”

从古悉兰灭亡到如今遗祸危机世界，万年的时光，好似始终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人们称之为“命运”。

命运虚无缥缈，不可触摸，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左右着未来的走向，就像古悉兰注定会亡国一般，人类必将会面临缪尔五世的屠戮虐杀，地球必将会迎接卡伦卡亚的回归。

至于人类历史是否会终结，那是命运之外的答案与结局。

而在命运之内，所有人都会主动或者被迫走向命运既定的轨迹，无法逃离，毕竟谁也无法确定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存在于命运之外。

但砚月不一样，她既在命运之外也在命运之内，她可以改变任何一个人既定的未来结局，可以在命运之内做出任何命运之外的选择，但唯独无法改变自己既定的结局。

在全部的命运中，她像是唯一的例外，却被死亡紧紧束缚，命运残酷而戏谑，唯她幸运又悲哀。

时间滴滴答答，步伐永不停歇。

砚月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担负着救世的责任，也很清楚自己必然死亡的结局。

只是那个时候古悉兰还在，她自小住在祭司神殿，能够见到的人除了大祭司就只有玄月。

大祭司每日严格要求她学习很多东西，也教会了她不必畏惧死亡，大祭司始终坚信死亡是另一段生命旅程的开始。

而玄月总是从皇城给她带各种各样小女孩喜欢的玩意儿，给她讲故事逗她开心，那是她枯燥乏味的童年仅有的乐趣。

那是他们都还很小，什么救世死亡离他们都很远，就像年幼的他们不会理解皇城内外的暗潮汹涌，也永远不会懂得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再次醒来，万年的时光从眼前耳畔呼啸而过，熟悉的一切尽皆湮灭，他们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别无选择要在这个时代跌跌撞撞地长大，还背负着守护这个陌生的世界的使命。

如此，至亲兄妹远隔天涯，再未相见。

砚月从不畏惧死亡，却也从未真正在乎过什么，能让她真正在意的只有她的皇兄，只要她的皇兄一切安然无恙，她就不会变成孤家寡人，不必一人置身于这个喧嚣吵闹的世界倍感孤独，那便一切安好。

夜幕一点点笼罩整座城市，冷风呼啸，裹挟着粘稠腥涩的气息穿过一条条街道，幽灵般游荡的僵尸慢慢聚集在一起，死寂的城市中，不时传来的嘶吼在林立的高楼大厦间回响，像是在庆祝即将到来的狂欢盛宴。

莫妮卡预言中的叛徒会在今夜引来全城的僵尸，围攻各个避难所。

这是最黑暗的夜晚，人们能够看到黎明吗？

砚月静静看着弗兰克警官动员鼓励幸存者对抗僵尸，她期待着，奇迹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