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紧闭着眼,萧锦容坐在她床榻边的瞬间,她呼吸一滞,而后就听见一个轻淡的笑音“我知道你是醒着的。”
这话一出,沈安歌自是没办法再装下去了,骤然睁开眼睛,直直的和萧锦容对视着。
这人瞳孔颜色极深,带着星点笑意,和她对视时,无形中施加了压力。
好像在说,他什么都知道。
沈安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最后只能皮笑肉不笑,尽量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王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萧锦容声音清越,许是夜风灌进了他的喉咙,这声音落进沈安歌耳朵里,竟然有些凉意,不由得头皮发麻。
她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那您,看吧。”
萧锦容低低的嗯了声,不问她为何表情怪异,就这样淡然的坐在她床榻边,眼中的星点笑意逐渐暗了下去。
她余光扫过角落里的屏风,内心一顿挣扎。
她可不会相信,萧锦容突然大半夜过来就是来看看他。
沈安歌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萧锦容……”
“嗯?”萧四爷低眸凝视她,深情温柔。
她又极快的扫了眼屏风,有些做贼心虚。
转念一想,她心虚什么?她一没偷二没抢,和萧卿安更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可一对上萧锦容那双了然的眼睛,她就退缩了。
她也想坦白。
但坦白什么?
难不成说,她现在屋里多了个一米八大高个儿的男人,做贼一样躲在屏风后瑟瑟发抖。
这人还特么是你弟弟!
这不是直接把自己给一条路服务了吗?
不能说,不能说!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争斗,沈安歌还是让这事儿顺其自然吧,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趁命尚在,多吸口氧!
她用力的吸口氧,一直看着她的萧锦容忽而低声问道“小夫人还在怪我吗?”
她呼吸又是一滞,这一晚上受的刺激太多了,愣时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她忙不迭摇头又点头。
萧锦容被她的行为给逗笑,嗓音温醇“你这是原谅我了,还是没原谅?”
“原谅了!”沈安歌用力点头,怕人不相信还强调道“这是看在轮椅的份儿上,不然我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的!”
萧锦容露出了厚脸皮的一面“轮椅是我派人做的,你喜欢它,等同于喜欢我。”
“咦~”沈安歌一阵嫌弃,莫名的忘记了内心的担忧,拍了拍自己的腿“你要记住保护你的不是你的甜言蜜语,而是我的伤势未愈。”
萧锦容眸中露出些微笑意,纤细的手指忽而伸向床上挂着的香包,他动作轻柔,却是连着香包的绸缎丝线一同扯断了,沈安歌感觉床身晃动了下,心里一惊,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萧锦容。
萧锦容则是漫不经心的掂了掂那个香包,神情邪肆,一如往常般的温溺语态,对沈安歌笑道“小夫人,你的捉迷藏该结束了。”
话音刚落下,他就把手中的香包往角落的方向一甩,动作利落而矜贵。
香包裹着疾风,力度打在屏风上,力度刚好。
砰!
寂静的夜中屏风倒下的响声惊动了前来的灵玉,她不由得步伐加快,到了内房门外,担忧的问“夫人,王爷,可是出什么事了?”
萧锦容的声音传出来,低醇,没有丝毫起伏“都退下。”
灵玉便心知出了事儿,但又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里面,屏风倒下,露出来的是萧卿安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他站着笔直,张了张嘴,良久才颤颤巍巍的说了句“弟妹,四弟,真……真巧啊……”
萧锦容没理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全程凝视沈安歌,眼中的笑意俨然全无,淡淡的戾气漂浮在他的眉宇间,话语间杂冷意“夫人,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从屏风倒下那刻就认命的把眼睛一闭,准备装鸵鸟的沈安歌,闻言立即睁开眼,眨巴了两下,神情真挚“我和他什么事儿都没有,这就是我的解释。”
萧锦容看了她许久,兀自笑了声,那笑引得沈安歌和萧卿安皆是一抖。
而后,萧锦容起身,转向萧卿安的方向“没想到,三哥前几天刚闯了芙蕖园的姑娘闺房,今晚就来翻我家小夫人的内房了。”
沈安歌闻言眉头一蹙,她看不见萧锦容的表情,听这话虽然带着笑意,但神情毫无疑问是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