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着嚷起来:“开门大吉,开门大吉!”
银角子划出条闪亮的弧线,落到老人怀里,谢天骄将江舒雪扶上马,扭头冲老人道:“老伯,麻烦给来个喜气点的啊。yueduye.com”
老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成了朵花,当下卖力的拉起一支欢快的曲子。
细碎的雪花飘落,喑哑的二胡声喜气洋洋的响起,将殇阳的清晨搅的一团糟,谢天骄骑上马,一甩鞭子:“出发!”
“踏影”鄙视的甩了甩尾巴,慢吞吞的小跑起来,江舒雪一直默不做声,直到出了城门,再也听不见那可笑的二胡声,才冷冷道:“笨蛋,知道那死老头拉的是什么吗?”
“管他呢,喜庆就好,悲悲切切的调子我听了就想砸了他的摊子。”
江舒雪默了一下,干巴巴的开口道:“那是乡下娶媳妇时用的迎亲曲……”
“呃……”呆住了。
“你是故意的对吧!”继续逼问。
“啊……呵呵……喜庆,喜庆就好……”弱弱的干笑着。
“哼!”扭过头。
就在北方的雪铺天盖地洋洋洒洒之时,南方的霜叶却红的正艳。在那一丝冰雪气息的浸染之下,更是如末路前的拼死一搏般,气势汹汹的杀红了眼,极目望去,处处殷红如血。
“呵,好重的杀气——”白衣公子临窗望去,没有血色的唇角溢出一丝淡薄的笑意。
“公子,该用药了。”绿衣女子推门而入,秀丽的眉宇间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色。
“绿绮,是你啊……”白衣公子眉目如画,淡淡笑着望向她,轻声道,“你猜,昨夜阿七告诉了我什么?”
他收回目光,轻声道:“他们找到舒雪了,花了这么多天,终究还是找到了……”
一枚残破的簪子深深刺入手心,殷红的血珠滚落……
那日陡闻噩耗,伤势未愈的云潇受不了打击,吐了血,挣扎着找了几日,终于熬不住倒了下来,绿绮匆匆赶来照看,诊治的结果是他心脉受了伤。
本该静养,可云潇执拗的不肯回去,口口声声道舒雪还没死,昏迷的时候也不忘要手下继续去找……
阿七等人不敢怠慢,派人四处打探消息,可找到最后,只有一枚残破的簪子和尸体。
管你身前多么美貌,溺死后的模样一样吓人,若非尸体上找到了江舒雪的令牌,阿七也不敢确认,怕云潇坚持要亲自来看,受不了打击,他只派人送来了先前找到的簪子,又叮嘱绿绮从旁劝慰。
云潇大病一场,待终于能坐起后,沉默了许多。
本来一个温润清贵,道不尽人间风流的年轻公子,眼下,虽然依然是微笑着的,可那笑容轻飘飘的,让人不由得响起出殡时的灵幡……
青衣江,桃叶渡,秋风秋雨愁杀人。
绿绮撑着素纸伞,苍白的脸仿佛漂浮在着细雨中一般,四面八方都是透骨的寒意。
云潇立在渡口处,白衣飘飘,瘦削的成了一根竹子,空空落落,仿佛风一吹,便能听见竹节空心处那尖利萧索的哨音。
一丛丛霜叶红得愈发惊心动魄。
暮秋的青衣江水凉的刺骨,她沉在里面,一定很难受,不知道会不会骂人,会不会哭……”
“公子,阿七问,江姑娘的后事……”
“不用和武烟阁通气了,舒雪不会喜欢的。”云潇摇了摇头,“本想把她葬在药师谷,和她娘,和南宫离葬在一起,她不愿做武烟阁的人,也不愿做我云家的人,可药师谷如今没有谷主,谷中的人大都已经散了,寂寥的很,她骨子里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
他闭上眼睛,良久,叹了口气:“绿绮,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她葬在药师谷,此生我便再也难以守着她,我不甘心……”
“可就算把她葬在其他地方,我又能以什么心情去看她……”
“绿绮,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绿绮,你说,如果我从来不知道世上有她,她也不知道世上有我,我们现在是不是都会愉快的多,起码,都好好的活着?”
“绿绮,佛说,要知来世果,便看今世因,要知前世因,便看今世果,那我和她,上辈子做了什么,会落得这般结局?”
云潇猛的咳嗽起来,绿绮慌忙从他怀里拿出帕子,手是颤抖着的,素色帕子抖落开来,风一吹,飘飘悠悠的落进水中,方才看清,那帕子上却是密密麻麻题了字的,一沾了水,墨晕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