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了最高潮。
乐团演奏着欢闹的音乐,聚集在宴会的人们饮酒交杯,大声欢谈,作为宴会主人同时是世界的主人的我也不惜吝啬地称赞着。
哈哈哈。
太爽了。
心情十分愉悦。
这才是我的世界该有的形态。
夜晚梦中的我是自由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也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缚。
这是一种什么都能做到的全能感。
每当夜晚做梦时,就能随心所欲地操控,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了————
除了一件事之外。是一件压在我心头,无法无视的事实。
那便是,夜晚过去之后早晨会如约而至。
「事实如此啊……」
我不禁嘟囔道。
没有永眠的长梦这个冷酷的事实。
到了清晨,梦就会像雾气一般散去。起床换好衣服,吃早饭,刷牙,乘坐电车,在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尽是猴子的教室里,爬在桌子上装睡,像这样垃圾一样的时间又会开始。
啊!不要不要!
明明好不容易才做着愉快的梦,怎么又想起了这些糟糕的回忆。
夜梦唯真,即便说这种大话,也无法改变现实的厚壁。
嗯…
这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吗?
我可是国王啊,可以把梦中的世界肆意妄为地变成这样。
最近才得到了这份力量,因为能自由地操控梦境而变得得意忘形,但我也没有特意地去思考在这之上的事情。虽说如此,这份力量,难道就不能用在别的地方吗。
如若真如“现世皆梦,夜梦唯真”所言。
倘若夜晚的世界与白天的世界颠倒过来,像这样荒唐无稽的事情不就显得没那么不可意思了吗。
这是多么令人愉快的想象画面,真的实现的话没有比这更嗨的事情了,我觉得,在这方面稍微认真地探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比方说创作一个向现实举起反旗,将世界的法则整个替换,如此美妙的梦幻故事。
「这想法可不行啊」
谁在说话。
不是我的某人正在说话。
「你的想法说实话,非常的危险」
『那家伙』依然在说。
出现在我宴会里,不受招待的闯入者。
「字面意义上的,向世界的叛逆。倘若老老实实地沉溺于自己的妄想之中,我也就当做没看见了,但如果你准备越过这条禁忌线的话。看吧,像我一样的存在就会在此出现」
「……」
我呆住了。
握着杯子,一句话都说不来,直勾勾地盯着那家伙看。
身着怪异的打扮。
带有兜帽的斗篷覆盖着全身。
手中握着精心设计的勾爪般的拐杖。
最引人注目的是将脸整个覆盖的假面。两眼处嵌着玻璃球,伸着如鹭嘴一般长长的嘴巴。
时钟的转动急速下降,并高速地转动脑回路,此时此刻,我只能想到黑死病医生这一个词。在中世纪的欧洲,名为黑死病的瘟疫在欧洲各地蔓延,到处给患病者治疗的医疗从事者,便是黑死病医生。
然而,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我对这家伙竟毫无认知。
毕竟这里可是我的梦中世界,我能够随心所欲地操控的,只属于我的梦境。当出现我不认识的存在的时候,就已经足够让我感到猝手不及了。更何况这家伙是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此地。
他的声音异常的刺耳,像坏掉的电视机一样。为了保护个人信息而用变声器的那种声音都比他好听数倍。感觉听到他这声音后,头都快要炸掉了。
宴会戛然而止。
宫殿里挤得满满的人们,准确地反映着我的心理状况,人们皆沉默无语,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谄媚者abc——班长、辣妹、文艺部部员,因不安而抱在一起,提心吊胆地看着事态发展。这几个人是以高精度在梦中再现的,所以这个时候也能采取自律行动。不过难得感到不安的话,就不能依靠在我身上吗?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也这么真实啊。
……暂且思考到这里。
我终于开口说道。
「你是谁?」
「我吗?」
那家伙耸了耸肩。
「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罢了。又或者说是医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