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我淡淡答道,说得轻松而平静,仿佛这是极平常的事情,就像人们日常的买菜、坐车,甚至羞赧还不及最稀松平常的小偷小摸。
“呵?就你,还敢杀人!”旁边一个二十多岁、有些弓腰的小伙子不屑得吐口唾沫,满脸的不可置信。
“呵呵!”我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规矩知道吗?”胖子接着问道。
“不知道!”我坐直身子看着他,一脸“茫然”。
“大哥,是个雏儿!”旁边又一人说道,语气里充满嘲弄。
“三儿,告诉告诉他!”胖子吩咐一声。
一人应声站起,身材与老鹏差不多,甚至比老鹏还要强装,边狞笑边揉着“咯咯”响的拳头朝我走过来,我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从容得闭上眼睛,低头双手护住后脑,蜷缩儿成一个团儿。
紧接着一条被子蒙在我身上,雨点儿般的拳头朝我袭来,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疼,我咬紧牙忍着,一声不吭,实在打得太疼的时候,就紧紧咬住自己的胳膊。。
不知过了多久,拳头渐渐停止,被打得耳边“嗡嗡”的声音渐渐褪去,我掀开被子,不屑得瞅着他们,说一句,“手段可以啊,知道蒙着打人不会有外伤!”
“呦呵!挺硬气啊!”胖子狠狠朝地下啐一口唾沫,恶狠狠说道,又朝身后摆摆手,“再去一个人,教教他!”
又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我仍旧不吭声,再一顿,还不吭声,一连四五顿,每次完事儿,我都报以同样不屑的眼神,尽管最后两次时我的眼眶已经肿起来,眼皮哆嗦着,有些睁不开。
“兄弟,懂规矩了吗?”一连几顿打,我一声不吭,这让对面几个人微微开始发怵,胖子竟声音发颤得称呼我一声“兄弟”,几人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嘲弄和充满挑衅。
“杀威棒这一关算过了吧?”我抹抹嘴角的血,深喘几口气,以缓解胸口隐隐传来的闷痛,说道。
“过了!”胖子不情愿得撇撇嘴,声音很轻。
“下一步呢?”
“你得给我们洗脚!”胖子没答话,开始嘲笑我的那个弓着腰的年轻人抢先说道。
“还有呢?”
“以后洗盆、刷碗,打扫卫生、冲厕所这些活都是你的,干不好给老子舔屁股!”最先打我那个大个儿瞪起牛眼,恶狠狠说道。
“呵呵!还有呢?”
“你不能睡床!大哥我想在你床上放点儿杂活什儿!”胖子狞笑着说一句,语气里饱含居高临下和欺侮。
“行!那我睡哪呢?”
“睡那!”胖子指指厕所边的一小片儿空地,早有两个人过来抓起我的被子,连推带搡把我推向那个又阴又潮、散发着阵阵骚臭的地方。
我缓慢得在地下铺着被卧,仿佛还很欣喜一般,身后又传来胖子嘲弄的声音,“小子,以后有人给你送东西,先孝敬你几位爷爷!”
“这也是规矩?”我回头问道,目光里充满了鄙夷。
“当然!”胖子被我的态度和眼神激怒,一下拔高了音调。
“那你们就别想了!”我冷笑一声,自顾自回过头。
“怎么?还不服气!”胖子冲过来一把扯过我的肩膀,另外几个人迅速把我围在墙角儿。
“不是!”我用力掰开他的手,环视一圈儿四周,平静而无奈得回道。
“那是什么!”胖子紧追不舍,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犀利。
“没人会给我送东西的!”我说完重新坐回地上,大咧咧摊开被子,蒙在身上,也不管他们几个怎么反应,那一夜,真冷。。
往后几天,这几人有事没事就打我一顿,我既不还手,也不报告,打时任他们打,打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监舍里所有的活都是我干,每天晚上熄灯前,我会挨盘儿给他们洗脚,洗的那叫一个认真,从没有过一句怨言,或是多一句废话。
一次我迷迷糊糊要睡着,我听见平时那个胆子最小的小个子对胖子说,“大哥,我看这小子不简单,咱以后别欺负他了!”
“怎么了?”其他几人立马不服气得回一句。
“你看他”小个子接着说道,“挨打也好,干活也好,连个屁都不放,可你看他的表情,冷的吓人,管教不是说了嘛,这小子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这种人最阴狠,别哪天趁咱睡着把咱都宰了!都说不准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