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有一阵子天色最黑,人的精神最为倦怠。猛兽又出来活动了,在荆草密集的山边扎营的士兵首当其冲,人们发觉后拿着武器冲出来,仅仅看见尾巴,真是来如风去如影。
清点一下,又有二十几名士兵丢了性命,有一个被发现的时候还没断气,手脚抽搐,口吐白沫,眼中充满着无以复加的恐惧,全身战栗着说不出话来,不久也在颤抖中死掉了——是直接被吓死的。
整个军营人心惶惶,人们对未知的恐惧是最大的恐惧,在战场上你来我往拼个你死我活,伤亡成千上百的,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可这诡异的猛兽,伤人于无形,人们无不提心吊胆。
天明以后,人心稍安。琼波-邦色与噶尔-东赞域松、石必锐、赵夕骑马到一山顶上查看地形。此处大树不多,但灌木丛、杂草很茂盛,动物隐藏期间,也不易发现。再往前就是到了宽广无垠的高山草甸。
大部队开始行进到草甸地带了,琼波-邦色等人准备下山。正在此时,风云突变,草甸边缘上,密密麻麻地冲出了很多猛兽,力大无穷的野牛群一马当先,晃动着尖锐无比的牛角横冲直撞,吐蕃阵营顿时起了阵阵骚乱。
吊睛白虎紧随其后,那低沉的吼声,王者的气势,飞奔而来,无人敢挡;金钱豹纵跳横爬,灵活异常,一爪抓向坐骑的眼睛,一抓已取向将领的咽喉;狼群最为残忍,倒地的士兵还没断气,它们就开始开膛破肚,饮血吃肉,看得人毛孔耸立……
来兽凶猛,吐蕃士兵正展开浴血斗争,第二波的异兽又来了,白茫茫的一片,雪豹、雪狼、雪狐等,它们耐力惊人,跑得更快,跳得更高,攻击力更强。
士兵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它们还要就地滚上一滚,好像每一根雪白的毛比冒火的喉咙更饥渴似的。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只只白亮的雪豹、雪狼、雪狐,慢慢地浸成了红丹丹的血豹、血狼、雪狐。
整个大地好像就剩下了一种颜色——血红!
整个战场好像就剩下了一种声音——惊嚎!
琼波-邦色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士兵倒在血泊中,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赵夕眼尖,忽然发现远处山顶上有人在指挥。众人细看,正是那象雄国师美日格库率领一批苯波在做法。美日格库依旧右手持状如五角星的天铁霹雳剑,左手摇着无衰退之胜利经幡,他头上的黄金头盔及身上的黄金铠甲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擒贼先擒王!众人正在想如何才能跨过重重障碍,直取象雄国师,对方也发现了他们。美日格库的天铁霹雳剑与胜利经幡不断向山谷召唤,过一会儿,他所在山的两边山脚下各冒出一个巨人。
白色的雪人!
粗壮的腿,跟巨大的桥墩一样,结实的手,跟起重机的巨臂一样,他们站在那里,如两座摩天大楼,与山顶一样高。他们捶着隆起的胸口,发出梆梆的声音,那是激发群兽斗志的战鼓;他们呼出粗气,如大风刮过,那是激励群兽的战气。
两个雪人对着琼波-邦色所在的山头捶胸吹气,最勇猛、最快捷、最血腥的野牛、白虎、金钱豹、草原狼、雪豹、雪狼、雪狐,疯狂地掠过千军万马,奔向山头。
琼波-邦色看得胆战心惊,掉头就跑,噶尔-东赞域松、石必锐、赵夕都快马加鞭,跟着跑了起来。骏马的速度快,可这些发了疯的异兽更快,逼得越来越近了。
琼波-邦色的“逾辉”,噶尔-东赞域松的“超光”,赵夕的“翻羽”,皆是万里挑一的良骥,跑在前头;石必锐原先的坐骑也是八骏之一的“绝地”,可在苏毗的时候已经送给了曾一夜雨露的大女王穆茜,后来找到的一匹良马,在去青城山的路上又被群狼给吃得只剩骨架,现在找的这马比下有余,比上就不足了,跑着跑着就逐渐被拉开了差距。
有一只雪豹跑得最快,在快速奔跑中还能跳跃,一跃跃上了马臀,石必锐头也不回,工布剑合着花梨木剑鞘向后扫去,一声哀嚎,雪豹掉了下去,被后赶来的群兽踩死了。
马臀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口子,马负痛狂奔,跟前面几个拉近了一点距离。
金钱豹也赶上来了,金钱豹在疾驰中还能急转弯,从两侧向石必锐发动攻击,紧急之下,石必锐挥出一招“费听迅雷章”,正中它扬起的利爪,金钱豹被弹出一丈多远。这时,另一只金钱豹扑了上来,欲咬石必锐的脚踝,石必锐一摆,它扑到了马腹下面,顺势扯下了一块皮,马悲鸣连声。
奔跑稍缓,几只雪狼跑在了前头,它们不急着进攻,在马前面左右穿插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