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加家的羊偷吃了帕加家的菜然后被帕加家的狗咬伤了,达瓦去米玛家的米店买米发现少了半升两人打了一架,卓玛的三姑家的二小姐的一个丫环跟人私通半夜回来踩坏了竹篱笆,德吉家的八婆背后说邻居坏话被邻居打了三巴掌……
自从整事大论石必锐发出通告说,吐蕃族民有任何纠纷都可以来整事大论府起诉、控告、调解后,他的府门就天天跟菜市场一样人满为患。整天跟鸡毛蒜皮之事打交道中,石必锐、赵夕两个的语言水平迅速提高,甚至不用翻译都可以跟老大爷、老太太聊得欢了。
吐蕃族民惊讶地发现,他们到整事大论府打官司,竟然不用跪着,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都有一张桌椅坐着,人们有事更加愿意来这里处理了。如此,事情实在太多了,石必锐就奏请赞普在各地设立了派出法庭,整事大论府只审疑难复杂的大案。
这一日,府门外来了几个苯波,其中一个被另外几个推搡着走进府门。经过询问,原来被推着走的那个苯波叫普拉,他与一个叫布拉的苯波在一个偏远部落一起传教、祭祀、做法事,可是前几天布拉突然死亡,普拉当天将其火化了。其他苯波闻讯赶来后,怀疑布拉是被普拉杀死的,就逼着他来见官了。
普拉大喊冤枉,说他跟布拉感情最好了,当时布拉从象雄来到吐蕃以后,人生地不熟,普拉作为本地的苯教徒,两人结为搭档一起到边远部落传教,多少年了,他们一直合作愉快。
前几天布拉突然说很想念家乡,想念阿爸阿妈,准备回去,当天晚上,他们做完一场法事回来,已经深夜,普拉先去睡觉,布拉收拾东西准备次日回家乡。
普拉正在房间里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布拉大喊难受,跑过去一看,布拉正双手叉着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气若游丝,普拉掰开他的手,布拉虚弱地说自己曾答应神要传道十五年才能回象雄,现在半途而废,神要惩罚他,他要离开人世了,无颜以对,他死之后要普拉迅速地把他火化掉,忏悔来得快,这样灵魂才来得及上天堂。
说完一会儿布拉就断气了,普拉遵从布拉的遗愿,忍着悲伤去找到一处洼坑,堆上柴火,浇上油,连夜把布拉火化了。
其他几个苯波均是从象雄来的,他们说拉布五岁那年重病一场,快死掉了,他父母就把他灵魂典给了神,说只要布拉救得活,成年以后一定要外族外乡传道十五年,以报答神灵之恩,布拉在吐蕃兢兢业业已经传道十年了,即使没有实现诺言,神应该也不至于取其性命,况且他们听说布拉、普拉之前曾因礼金收入发生过争执,这次布拉死的这么蹊跷,又当夜被火化了,普拉定脱不了干系。恳望整事大论秉公执法,不要存在地域偏见。
普拉大叫起来,说布拉生前与我亲如兄弟,怎么会计较钱财呢,再说了,这么多年,我们剩了白银一百五十两,布拉要回去,我还分了八十两给他,银子现在还在他屋子里呢,不信可以去现场看。
此事事关重大,处理不好甚至会引起象雄、吐蕃两国间的战争,石必锐决定去现场看一看。
他去后堂叫上了金龙鲤,金龙鲤打着哈欠躲到他行李里继续睡觉。自上次在雅鲁藏布江一别,金龙鲤心血来潮去攀登珠穆朗玛峰了,他说自己非常向往上天入海的感觉,大海都是水,在江河湖泊中或多或少还是能感受到一些,上天却想象不来,珠穆朗玛峰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也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他就跑到顶峰去找感觉了。想不到山顶是那么的冷,他一哆嗦,还引发了雪崩,被困在里面,索性冬眠起来,睡得天昏地暗,最近才回到逻些。连日来金龙鲤都像没有睡醒的样子,赵夕笑他什么不学,学人家冬眠。
在这个年代这个地区,刑侦手段极其缺乏,石必锐依稀记得以前上刑侦课时,看过一个“芝麻醋溜法”,可是详细过程记不清楚了,只是先准备上物品材料。金木水火土五个勇士果敢忠诚,石必锐将他们调拨来整事大论府任用,土勇士养有一条聪明的猎犬,带上一起出发。
乘马走了大半天到达目的地,普拉住在僻静的半山腰,山下零零散散住着很多部落村民。
石必锐让金木两勇士在山下查问,水土两勇士带着猎犬在山上搜查,他自己先去看了布拉生前住的房子,布拉房间里桌子上果真摆着一包散银,约有八十两,其他也没发现什么破绽。接着来到了焚烧布拉尸体的洼坑,长五米,宽三米,里面堆满了木炭火灰,查验之下犹有牙齿残骨。
关键时刻需要金龙鲤出马了!赵夕躲在人群后用一根小草拨弄金龙鲤的鼻子,金龙鲤打了两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