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跪倒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长叹一声,“西凉要亡啊。”
随即,便倒地不起,没有了声息。
陆惟山惊出一声冷汗,他上前蹲在了许清舟身边,伸出指头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回头看向南宫彦时候,一张脸是从未有过的苍白。
“皇上,先生死了。”
而直到这时,太医们才蜂拥而至。
他们进来时,看见的,就是疯魔了的南宫彦以及没有了呼吸的许清舟。
从此,南宫彦便落下了个气死老师的大不敬之罪,只是对于南宫彦来说,实在是无关痛痒之事,他甚至都不屑于去遏制。
而正因为这件事,所有的人都知晓,他不会出兵去救南宫逸,朝堂之上也没有人再敢多提此事了。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连自己老师都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人,实在是冷血不通人情。
一时之间,前朝陷入空前的低迷状态,没有人再敢献言建策,甚至有好几位两朝老臣提出了辞官回乡,南宫彦都没有一丝要挽留的意思。
所有人都知晓,南宫彦是真的疯了。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他现在完全疯得不像话了。
而在那之前,张宓那边也出了件不小的事情。
张宓近来有些嗜睡与暴躁,锦瑟便请了太医来看,这一查便查出了喜脉。
对于张宓来说,真真是喜事一件了。
她连忙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南宫彦,想当然的,南宫彦的反应自然是很平淡的了。
不过张宓也不甚在意,她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请皇上过来用晚膳吧,就说厨房新做的西湖牛肉羹很好吃。”
锦瑟不知张宓为何还要这样上赶着去讨好南宫彦,不过毕竟是主子的话,索**不再多言便退下了。
听到身后的门重重的关起,张宓从自己妆奁的屉子里取出一小瓶药粉来放进了香炉之中,香炉之中立即就冒出了一缕紫色的烟雾。
南宫彦的疯魔是事出有因的,且就是张宓一手造成的,就是靠她手中这些“失心散”。
张宓早就已经盘算好了另一种可行的方式巩固自己的地位,她不想去依靠南宫彦来坐稳这个后位,她要的,是在这个孩子的基础之上,成为太后,而南宫彦在她眼中已经没有丝毫用处。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皇后了。
这些都是张宓的偷偷算计,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就连锦瑟都不知她心中究竟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
除却宫中情势危急不说,其实南宫逸那里也并不好过。
劫持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北戎的皇帝拓跋天。
他们乔装成了商队,一直潜伏在距离落阳峡不远的村落之中,和敬一事也是他刻意放出去的消息,比他们到达落阳峡的时间晚了些,所以即便是南宫逸他们当时便准备启程也终究是被算计了进去。
现在拓跋天的手上有了南宫逸,也就等同于有了筹码。
阴冷潮湿的地牢之中,南宫逸被吊在房梁之下,脚上帮着厚重的脚镣,衣衫褴褛,身体上随处可见伤口,有些已经结了痂,有些还在流着血。
拓跋天进来的时候,南宫逸已经是昏迷了过去。
他冷眼看着昏迷的男子,扬了扬手,手下便提了一桶冰水过来,兜
头浇了下去。
南宫逸被刺得一激灵,醒了过来。
他看见了眼前的男人,甚至轻轻笑了一声,“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晓。”
自从他被带来地牢后,便受了无尽的鞭刑,拓跋天想撬开他的嘴知晓西凉的布阵图,好进行下一步的攻击。
可南宫逸是抵死都不愿意说的,嘴巴严的很。
不过拓跋天也不急,他多少还是有时间与南宫逸周旋的。
“你这又是何苦,你难道没有爱恋的女子么?你不想回去见见她么?”
怎么不想,可是不行。
南宫逸的不开口,终究是惹急了拓跋天。
拓跋天向着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便将自己的手中的长鞭沾满了盐水,向着南宫逸走来。
那长鞭上有倒刺,又沾了盐水,每一鞭子下去就是钻心的疼痛。
就连拓跋天的手下都觉得南宫逸实在是毅力非凡,分明看起来弱不经风,可生生挨了这么多天的刑,愣是只字没有出**家。
自然的,除却了南宫逸是西凉楚王的身份,北戎人还是相当敬佩这样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