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她的身后的人头攒动,可安玄眼中只能看见她,她喜欢明亮的颜色,所以在人群中也轻易就能看见。
自那日他坦白后,她便不见了踪影,安玄寻了许多地方都未曾寻到,她留了字条说自己到了要去的地方,因为时间紧促,所以不告而别。
天知道安玄心里有多难受。
那种感觉实在是叫人无法释怀,分明是自己的可又那么远,遥不可及。
他很想,现在就迈开步子走向她,可周围的人很快便挤着嚷着将纤瘦的张婉淹没在人海之中,他再去寻的时候就只能看见她一步三回头的被一群人请上了马车。
长鞭一扬,马车便远去了。
他奋然转头想去追上那辆马车,可马车就在他的眼中渐行渐远。
他悔了婚,几乎被女方家里人打死,可他却一点儿也不后悔。
在那之后,他再未见过张婉。
后来的后来,世上便多了一位名为张婉的太后和一位名为玄安的和尚。谁都不会知晓,这两个身份悬殊之人会有过怎样一段懵懂暧昧的年岁。
听完了这个故事,柳碧莹抬眸看了一眼亭外还在下的雨,一时间便觉得这场雨多了几分意义来了。
她算不上喜欢太后,毕竟太后在后宫沉浮多年,心思实在是叫人猜不透,且对自己也是冷冷清清的。
可她却险些忘记了,即便太后再如何,她仍旧是个普通女子,是个曾心怀过少女心事的普通女子,亦是有过青春年华的女子。
可惜在红墙冷院中太久,柳碧莹都快忘记了。
“大师现在可还念着她
?”
在此,柳碧莹不愿意用“太后娘娘”来称呼张婉,便用了“她”作为代替。
玄安低垂着头,可唇角微微下垂,看样子便是极为难过的样子。
“我能从娘娘口中听到她一切都好便是比什么都要强的。主持大师说我六根未尽,会毁了佛缘,可是我不能不念,即便是清修多年,可她就像是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实在是无法释怀,我的佛不会渡我,我便只能自救。”
手边的茶盏渐渐有些凉了下来,柳碧莹碰上的时候觉的有些冰凉,可心里头的百转千回却是一点儿都不少的。
“她到现在想来还是惦念着大师的,不然不会因为舒婕妤的威胁而战战兢兢,还请大师保重身子,淋雨久了容易沾染风寒。”
她一语双关,玄安听懂了。
许久,他伸手去为柳碧莹斟茶,不慎碰到了滚烫的火炉,手上便立即**起来。
他是放不下的,柳碧莹知晓,她能做的实在是少得可怜。
“天凉了,我便不多留娘娘了。”他缓声说道,似乎是因为将这些年的心事都倾诉了出来,他便格外的轻松了起来,对着柳碧莹说话的口吻亦是轻松不已的。
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符递给了柳碧莹,恳切叮嘱道:“娘娘定要将此符保管好,不要再遗失了。”
柳碧莹叠声称谢接了过来,想了想问道:“大师可知,我这梦魇从何而来?”
玄安摇摇头,“不能说。”似乎是觉得冷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看向柳碧莹。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柳碧莹多少有些失望,可还是很是感激玄安,便随着玄安一同离开了亭子。
二人分别的时候,柳碧莹多嘴问了一句,“大师可还想见见她?”
玄安顿了顿,溢出一丝苦笑,“即便是想见,也见不着了。”
玄安说的话,柳碧莹当时是似懂非懂的,可很快的,宫中传来的消息便证实了玄安的话。太后突然病重,急召贞妃娘娘回宫。
那时候,玄安所说的那句话分外的清晰。
原来他是知晓太后命不久矣才会那样说,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分明知晓她的命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先行一步,这是何等的绝望。
回去之前,柳碧莹又以白念的身份去见了许清舟,闲话家常便不做提及。
太后年岁已高,稍有不慎便会缠绵病榻,很难再恢复,而这次,太后的病倒再次验证了这一点。
就连远在北戎的和敬都不远千里的赶了回来,想来见见太后。
和敬的回来诚然是叫太后欣喜的,可彼时的太后已经鲜少能够言语,只能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就连苦涩的药汁都无法咽下去。
当着南宫彦的面儿,太医们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可有哪一个见了太后这般病态不在背后叹息的,救不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