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己分明是听见了他撞到岩石上的声音,这话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索麒麟在那边并未答话,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因为洞中太黑,柳碧莹并不能看见他的神情,只能静静等他回应。
过了须臾,索麒麟这才起身了,他摸索着将柳碧莹扶起,声音却压得很低,“这洞中似乎不止我们二人,万事小心为上。”
才躲过一劫又来一劫,柳碧莹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坚定的颔首,想起他看不见,又连忙“嗯”了一声。
索麒麟在那边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他摸摸她的长发,口吻是自己未曾察觉的宠溺,“我看得见。”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清泉流水一般,又含着明显的笑意,柳碧莹听来便觉得心中莫名的空然作响。
她将他的手格开,将药瓶丢给了索麒麟,口吻刻板,“哪里受伤了便涂一些,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
她即便是嫌弃着他的调戏,可还是将他的伤口放在心上,哪里叫人怨怼的起来。
索麒麟才将药瓶打开,就又听见柳碧莹说话了。
“这是玄然给的,别浪费了。”
索麒麟决定收回前言,他忽然有些烦躁了起来,将自己手中的药瓶塞给柳碧莹,声音亦是冷了下来,“快些离开吧。”
知晓他是有些不虞了,柳碧莹也有些为难了起来,这一路上同他走开,受了他不少照顾,自己还这般小气的不愿意将伤药给他,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她叫住了他。
“你便用吧,否则要留疤的。”她将声音放缓,听起来软软糯糯的。见他不答话,柳碧莹索性就将药瓶塞给了他,“你救我多次,这些身外之物该是舍得的。”
索麒麟的心七上八下,几乎要被柳碧莹的一言一行牵着鼻子走。他很是唾弃这样的自己,可伤药还是高高兴兴的用了,且一点儿没剩下。
敷好药后,他们便继续前行了。
借了柳碧莹在黑暗中看不清路的由头,索麒麟想拉着柳碧莹走,可柳碧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最后便是退而求其次的拉着柳碧莹的手帕牵着她走。
像是养了一只宠物一样,索麒麟边走边想,不自觉间唇角上扬。
而柳碧莹哪里知晓索麒麟这会子的心思,她一门心思想着的就是快些离开这里。他们没有食物没有水,若是不快些离开便会死在这里。
周围依旧很静,偶尔能听见冰棱融化落下的水摔在地面上的声音,滴滴答答,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洞窟几乎深得难以想象,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狼狈两腿都有些发软了,可还是没有看见尽头。
她扯了扯帕子,示意索麒麟停下。
她才要开口问他这里是否真的有出口便被索麒麟一把推在墙上捂住了嘴,她才要挣扎,就听见索麒麟低声告诉她噤声。
须臾间,柳碧莹听见了冗长的痛苦的粗重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说来也是熟悉的。
“是雪狼。”索麒麟如说
说道。
是了,这呼吸声才听过的。
柳碧莹还不会这么快就忘却。
方才那雪狼对自己与索麒麟实在是不友善,现下他们二人后无退路,前有雪狼,是真正无路可走了。
如今就连胡玄然的哨子也不能轻易吹响了,这时只消有一点儿动静,雪狼便会听见,打草惊蛇之事实在是送死。
知晓他能在暗中视物,柳碧莹便做了口型问他,“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索麒麟思忖片刻,给了她一个让她设目结舌的回答,“我们去见见那雪狼?”
似乎这是唯一的办法,可实在是太过冒险,柳碧莹拉住了准备过去的索麒麟,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他,“若是打起来,你有几成胜算?”
“这雪狼族群是极北之地的守护兽,碰不得的。”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雪狼进攻,他们只能被动挨打。何况,有可能还不止一只雪狼。
可索麒麟随即说的话,却让柳碧莹放宽了心,“听呼吸声,那雪狼应该是受了伤,且程度很深,怕是连动弹都很难了。”
“不是说是守护兽么?是何人胆子这样大?”
“雪狼族群不似狼是群居动物,雪狼是独居动物,这里十年如一日的漫天飞雪,他们亦是要为了生活而起争执的。”
柳碧莹颔首,兀自握紧拳头说道:“你受了伤,千万不要逞强。”
到这时候了,柳碧莹居然